力气总是会用尽的。
舞总是会跳完的。
沈亦娆抱着君景行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她紧紧地抱着君景行尚有余温的身体,低声呢喃:“你等我,等我毒发,等我去陪你。”
君景御站在几米远的地方,从他的皇兄把立君玉衡为太子的诏书交给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他也想过劝他,可他知道劝不住,这是皇兄自己的选择,他只能尊重。
他甚至想杀了沈亦娆,可是他下不去手,那是皇兄用生命守护的人,他不能那样做,他答应了皇兄,替他保护沈亦娆。
君景御一拳砸到了石柱上,鲜血顺着柱子流了下来。他努力克制好自己的情绪,确认自己不会一时失控杀了沈亦娆,才从石柱后面走了出去。
他现在是最理智的人,最适合去处理这些事情的人。他不能失信于皇兄。
君景御安排好了君景行的后事,协助君玉衡登基,册封沈亦娆为太后。
而沈亦娆则日日对着窗棱发呆,直到海东青啄她的手指,她才回过神来。
她伸手解下海东青腿上绑的信函:明日东郊见。
沈亦娆盯着手中的密信,恍惚想起她还在为萧千洛传递消息的日子,那个时候,君景行还在他的身边,温柔地叫她娆儿,这一切,好像就发生在昨天,可是,怎么一下子,他们就生死相隔了呢?
第二天沈亦娆依言来到了东郊。
“你还是来了。”萧千洛看着走来的身影,眼里没有半分诧异。
“你早就料到了不是吗?虽然东萧刚被南君攻打,元气大伤,但是如果你想不惜一切的鱼死网破,南君的损失定然也不小,所以,你笃定我一定会来见你。”沈亦娆冷冷地嘲讽道。
“薄姬,你了解我,我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前,我想要这天下,而如今,我只想要你。”男人说得格外诚恳,这也是他今日约她相见的目的。
“太迟了,从你把我送来南君那天起,我和你就注定毫无可能。”沈亦娆在他的面前站定,吐出的话极尽冷漠,她这一生全部的温柔都随着君景行的逝世而消失不见。
“你不怕我出兵南君?君玉衡再怎么聪慧,到底都是个孩子,我纵然不能取胜,也必能给南君造成重创。”
“萧千洛,收手吧,你这一生机关算尽,又得到了些什么,我虽然恨君景行,可是我也爱他,他杀我父母,灭我满族,可是如今他父母早逝,他用自己的性命祈求我的原谅,我大仇得报,我与他之间再无相欠,若是真的有什么因果转世,我还是会爱上他。”
“薄姬,我若痛苦,就必定要拉别人与我一起。”萧千洛视线转向别处,不再看她,“我猜你答应了君景行好好活下去,所以才没有做出殉情的傻事,可是你在等着毒发,去陪他。”顿了顿,他冷酷得近乎残忍的声线从空气中传来,“可是你知不知道,当初喂你吃下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药,你这一生注定只能在悔恨与痛苦中度过。”
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沈亦娆明明确确的拒绝了他,他自然不会放低姿态去纠缠,但是就让他这样潇洒放手,他做不到,那就做个恶人吧,让她恨他,好过几十年后忘记他。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明明不信任任何人却不舍得喂她服下真正的毒药,大概,他早就输了吧,从他动心却坚持将她送走的那一刻,他就输得一败涂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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