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落

今天的美式不太好喝，特别的苦。与你买给我的味道不一样。但是我确认过了，还是原来那家店，还是那个短发利落的店员，我甚至去问她有没有更换咖啡豆，她笑眯眯的说，没有。

那既然不是咖啡的原因，就必定是我的问题。

我陷落了，从百尺高空，甚至更高的地方，一直向下，带着我的重量和情绪重重砸进一片混乱之中。周遭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一种荒芜的凄凉包围了我，让我呼吸艰难。

许久，你暗哑的声音在我周围响起。

你说，“自由是什么？”

我不想回答你，自由对于我来说算不得什么。我也不能回答你，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到底算什么。

你企图说服我，在我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你说，总有一些不能失去。我想反驳你但我懒得睁开眼睛，你一定没尝试过那种空空的疼，是我想要放弃的救赎。

我早就看不到你说的那些美了，根本不值得。

你许久都没说话，我以为你已经走了。你带着你向往的自由，挣脱了我对你的禁锢。我就知道的，总是要一个人去坚持，你也靠不住。

睁开眼睛的瞬间，有流星划过，一闪而逝，落进了我的梦里。我又闭上眼，把那一瞬光留住，只要不睁开，它就永远都还在。我又开始坠落，落进无边的黑暗里，我在黑暗里一动不动，感受被遗弃的苍凉。

胳膊忽然有了触感，有一些东西从下面抽离，似乎是从身体里抽离了重要的东西，就像失去你。我一惊，本能地想伸手护住，却忽然想起，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你的声音又响起，你说，小姐，你的杯子倒了，弄湿了书。我愕然惊醒，你的脸近在咫尺，嘴角挂着笑，脸颊上有青色的胡茬，左边额头一颗青春痘，呼之欲出。

这不是你，这怎么可能是你，我已经永远的失去了你。

我抖了抖那本书，上面一滩咖啡渍，有点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