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猫

老人与猫

那是一个有圆月和大风的晚秋之夜，很冷，我一直记得清晰。

路灯昏黄的光芒从空中打下来。树的影子映在地面上，随风摇曳。铺满了梧桐叶的路，踩起来响起破碎的清脆声音。

树叶在空中随风飞舞旋转，划过曲曲的孤线。十点钟，从图书馆走出来。一股凉气直钻入大衣领子里。不禁打了个寒颤，裹紧衣服迎风大步下坡­，看到他和它。

他躬着腰，伏在垃圾桶上翻找矿泉水瓶子。花白的头发在风中翻飞。瘦小佝偻的身体在昏黄的灯光和黯然的树影里缓缓挪动。

我的眼泪流下来，感知到他生活的辛酸。快走了两步离他近了些。就这样看到了那只伏在他脚边的大白猫。我放慢脚步悄悄跟在他们后面。

每个垃圾桶他都一一仔细翻找。同时把垃圾筒周围散落在地的废弃物放进垃圾桶里。大白猫也在他身边忙左忙右。

一会儿用小嘴巴把废纸团拱到垃圾桶旁边然后就抬起小脑袋望望他。一会儿又用小爪子把瓶子踢到他的脚边喵喵的叫两声。

我呆呆看着他们。然后就听到他说：“老白，16个了。------老白，21个了。------老白，27个了。------老白，你冷不啊？------老白，36个了，好孩子，真能干。------老白，你饿吗？------老白，等会儿回家我给你拿吃的。

------老白，你今晚不能再咬我的拖鞋了。-----老白，明天不要再和大黑打架了，你老了要懂事，别逞能。-----老白，你困不？------老白，你怎么不说话了？-----老白，你准是困了吧。

-----好了，老白，57个了，咱们回家吧。” 他每说完一句话它就喵喵叫两声像是回应他一样。

一个又一个垃圾桶。我就这样一路跟过去。听着他们轻轻静静的交谈。听到生命的尊严和寂寞。沧桑和温暖。关怀和安宁。

夜色中他和它渐渐走远。一大一小。一高一矮。步履蹒跚。渐渐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