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猫

 

猫妈妈深情的回头

 深夜，蚊子声在耳边嗡嗡叫着，睡不着。我爬起来，看到窗外一个黑影闪过。是一只野猫。你在寻找谁？是那个住在充满蚊子的屋子里的老人吗？

 院里有很多野猫，家里吃不完的肉或是剩下的骨头，我常常留下来喂猫。一次，我拿着食物蹲在一群猫前，他们却对食物没有丝毫兴趣。“他们吃过了。”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我认的他。他总是爬在垃圾箱里翻腾什么。他约摸70多岁，或者更老，背驼得像瓜果的藤蔓，软下去，矮下去，匍匐在大地上。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胡须，脏兮兮的衣服挂在头上，脸上，身上。他指着一个个野猫告诉我他们叫什么名字“这叫…”我并没有听懂他叫它们什么，浓重的口音与北京这个大城市格格不入。我只是惊讶于这些猫，似乎不是野猫。

 后来渐渐地跟爷爷熟悉起来。院里一共三十多只野猫全都是由他养，他仅靠捡破烂为生，却每个月花500多块钱买猫粮。我到过他的家，很难想象在一个大城市里居然有这样的地方。仅仅10几平米的小屋子，老旧的煤气灶上搭着破铁皮做的锅，旁边的案板上长着绿色的霉菌。在屋子的另一侧，仅仅几块破木板搭建的床上，连被子都没有。床底下倒是塞得几块旧棉絮，原来一只猫妈妈刚刚生下四只小野猫，它们还不会走路呢，贴在妈妈肚皮上吮吸着奶水。一旁还卧着一只年迈的老猫，老到已经无法动弹，牙齿全都掉光了。老人每次给它喂食都要先用自己的牙齿嚼碎了，然后喂给它。老人的屋子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就是蚊子。即使我每次去之前喷满了满身的花露水，但还是被蚊子咬了7、8个包。

 我曾试图给老人一些钱，但老人死活不肯接受，只得我悄悄把攒下的废品放到老人门前的废品堆里。我很好奇他的家庭，为什么他自己一个人住：“爷爷，您的亲戚呢？”“昨天有只猫躲在车底下睡觉，结果车开动的时候给压死了。”老人几乎听不到我说什么，只顾自己说自己的，他的话里只有猫，其他的情况我一无所知。

 很久不见老人了，难道日出晚归想多找点废品给猫买猫粮？直到有一天，我看见几个人在清理老人的东西。”老头怪可怜，为了个瓶子不要命了，跑到了马路中间。“”这屋子本来就风水不好，曾经死了人，要不怎么会给他住。“

  冬天来了，积雪铺在地上。接着，北风又呼啸着吹走冬天。院里的野猫少了很多。有一个冬天过去，院里只剩了几只野猫。它们都去哪了？是去陪伴老人孤独的灵魂了吗？

 一年年过去，在这繁华的北京城，没有人去关心，留意这孤独的老人。他是那么微不足道。在如星星闪耀的霓虹灯下，一颗孤独的心就此沉寂，还好，他有他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