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儿子要回来,我就身不由己的从窗户向外看。我家后阳台西边是条马路。儿子坐的班车就从这儿过。而且都是在工商银行门口停车下人。
那天,车辆虽然络绎不绝,却没有一辆减速,或停在工商银行门口。我有些失望。也站累了。可刚坐在床上,就听见有人敲门,只是做梦也没想到他是我的儿子……
儿子放下背包,微笑着对我说:“……又让爸爸失望了,不是我不想在银行门口下车,是司机不去车站,我只能从转盘路下车。”我告诉儿子,班车就经过银行门口,而且经常有人在那下车。你何必舍近求远呢?再说,你在银行门口下车,我从窗户就能看得见。看见你正在下车,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儿子说,“那好吧,今后我就在工商银行门口下车,满足你的愿望。”可这次他又让我失望了……
去年暑假,儿子说12号中午到家。我从十一点半就注意马路上来往的车辆。12点已过,我也不灰心。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马路。 不放过任何一辆客车。总希望它减速,停车,然后开门下人。然而事与願违,三分钟过去了,五分钟也过去了。甚至十分钟都过去了……却没有一辆班车减速。但我并不灰心。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却始终没有看到儿子的踪影。时间一分比一分长,每一分钟都是那样的,难以忍耐。5分钟的时间,似乎是过了5天。我眼睛开始模糊,发酸, 甚至含着泪水…… 或许是我的表现感动了上帝,终于有一辆大轿子戛然而止。
我揉了揉眼睛,睁大后使劲往前看。车门打开,我一眼便认出了那个挂着双肩包,穿着牛仔裤,上身穿一件浅黄色短袖汗衫的漂亮小伙……“那不是我儿子吗……”今天,我终于见到了儿子下车。
儿子来了,我自然高兴。可高兴之余却又平添了一丝淡淡的惆怅……儿子消瘦的身影,疲惫的倦容,一头又乱,又长的黑发,一脸时隐时现的青春美丽疙瘩痘,还有我遗传给他的过敏性鼻炎,所引起的那些症状,却让我惴惴不安起来……
2023.2.17草于银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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