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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又是一周的雨!秋意更深,寒气袭人,枯坐房中,品着茶水,愈发觉得口中寡淡,没由的想起家乡的香椿芽来。
记得八岁到沂蒙时,正值隆冬。漫天霜冻、朔风呼啸,不大的村庄全是石头堆造的房屋,路口零星立着几株高大的树,枝条在北风中摇曳,说不出的萧索。到了第二年春天才知道,这就是香椿树。
我们大院前面的村庄叫南官庄,村中石板路崎岖,少水,村民往往到大院来担水。一来二去村民总觉得过意不去,每到初春,香椿初绽,村民总是送来第一批椿芽给大院的人们尝鲜。
采下的椿芽通常十几二十枝一束。用粗棉线绕着,淡绿带着紫褐色的的微微舒展着,脉络清晰,有时还挂着乡人赶早采摘的露水。
椿芽乍闻并不习惯,只觉得有股冲冲的清气,怎知食后方知味佳,念念不忘。椿芽最简单的莫过于同豆腐凉拌。将香椿芽洗净,开水稍汆迅速捞起,切的细细碎碎与切丁的豆腐凉拌,浇上些许香油。不待举筷,那动人的香气已从眼底飘入口中了。
我母亲还善制香椿炒鸡蛋。其实在齐鲁沂蒙,无论草根灶间还是豪华食肆,这都是道极通行的菜肴。而不怕费功夫的话,将鸡蛋摊成薄薄的蛋皮,切成细条与椿芽碎末同拌,黄绿相间,十分养眼可口。在清贫的早年,椿芽炒鸡蛋在童稚的心里满满都是知足和美好。
中国人吃东西讲时令,香椿无疑是其中代表。“雨前椿芽嫩无丝,雨后椿头生木枝”,谷雨前后香椿味道迥异。所以乡人总是在那几天忙着将侧枝和旁逸斜出将舒未舒的芽叶打下,晾干腌制。而打椿芽十分有趣,将一竹竿顶部横帮一短枝,形成“7”状,举至芽叶上端,轻压左右一转,芽叶即旋转飘落,久候的孩子们雀跃拾起。不知道如今的孩子们肯不肯放下平板手机再去拾取椿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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