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自问:过得充实就好吗?不见得吧。孙少平当了三年教师后,回家务农。他每天忙得无暇去思考,没时间去读书看报,整个人都已被生活压得麻木不已,思维早已停止了深度思考。而于他本人言,这样的状况令他厌烦以致恐惧,他是多么的渴望到外面的世界去闯一闯呀!男性特有的喜欢探奇与冒险精神,在心底一波接一波鼓励着他,无论如何也要到外面去看看,见识一下双水村以外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
孙少平在家的确充实,但这不是他想要的。联想到自己的充实,也非自己所愿的。人在这样日复一日的机械化动作中,呆久了也会变得如机器生冷迟钝。推而想之,有多少类似的青年,过着这样没企盼的生活,我们不能一一责备。由此又想到,于人而言所谓充实一词,只是个中性词。它代表的内容,或与繁忙的劳动有关,或与精神世界的充盈丰富有关。
应怎样才算充实,不虚度光阴?孙少安在农村实行农田责任制后,为使家庭生活光景敞亮,除去没日没夜忙活地里外,还抽出时间去营生些别的。比如拿些南瓜去卖,秋天去原西县拉砖,挣了两千块钱。他过得如此充实,苦了几十年日子终有奔头,一家人充满了幸福感。而另一反面形象——孙玉亭,大集体解散后,各家各干各的。我们的孙玉亭同志,变得失魂落魄,无所事事。于他而言充实的日子已一去不复返,他的脑海里无数次幻想,哪天上面干部下来,宣布政策变回原来的。整个世界都在向前奔,为美好生活而努力劳动,人人都充实着。以孙玉亭为代表的一类人,其世界仍停留在往昔,怀念以前那些所谓的光荣的岁月。的确,以前的他们很拼命,家里光景不好,日子却过得很充实。但,意义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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