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德选随萧登龙走过几道走廊,便到了书房。萧登龙推开房门,和解德选入内。只见对着门有一茶桌,茶桌两侧各有一椅子。书房进门右侧书架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有的是纸质书、有的是竹简。书架前是书桌,书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和一些账册,书桌两侧各挂着幅卷轴,分别写着“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萧登龙单手指向右首的椅子,说道:“解大人请坐!”
解德选道:“公子也坐!”
于是二人纷纷入座。
萧登龙说道:“此处是在下处理公事的地方,但凡生意上的事、府内大事小事,在下都在此办理。现如今请大人前来,确实是有公事相商。”
解德选心下疑惑,问道:“不知公子有何公事?”
萧登龙:“晚生得遇大人乃上天眷佑,又能为和大人效力更是三生有幸。但晚生窃想,无功不受禄,晚生未建尺寸之功,单凭财货以娱和大人心智,此等行为实不足取。所以晚生想要协助大人来完成和大人交付给解大人的任务。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解德选道:“这……恐怕不妥吧。公子是平民,如何能插手官务?这与王法不合啊!”
萧登龙道:“日后有大人保举,晚生相信自己步入仕途是迟早的事。既然晚生做官一事已成定局,大人为何不能破格让晚生提前参与公务呢?”
解德选道:“公子所言不无道理,只是……”
萧登龙道:“只是什么?”
解德选表情复杂地说道:“只是本官此次任务非同寻常,怕不是公子之力能解决的。”
萧登龙道:“可大人昨天在酒席上明明说此次前来都是处理一些体察民情的小事,如何今日又说‘非同寻常’?”
解德选一听,顿时觉得不妙,忙说道:“那是因为昨天本官不想公子为在下的事费心,所以才这么说……”
萧登龙道:“解大人!晚生对解大人推心置腹,可解大人为何不坦诚相对?解大人如此瞒着在下,实在令在下寒心啊!”
解德选听萧登龙说到后面,语气渐渐严厉,不由背后发凉。于是说道:“既然公子如此坚持,解某也就不隐瞒了。但此事事关重大,公子切不可跟外人说起。”
萧登龙道:“那是当然,晚生已经决意誓死效忠和大人,和大人的事晚生定当保密。”
解德选道:“好,那就好。公子久居兰陵郡,可知这兰陵郡官位最高的是是何人?”
萧登龙道:“那还用问。自然是郡丞王志常大人。”
解德选道:“那王志常大人再往上呢?”
萧登龙顿时脸色一变,若有所悟,然后说道:“大人所言,莫非是兰陵郡王?”解德选微微点了点头。
萧登龙道:“那大人来此莫非和兰陵王有关?”
解德选道:“萧公子既然听过兰陵王高长恭的名号,想必对此人也有所了解。不知高长恭在兰陵郡表现如何?”
萧登龙道:“兰陵郡王虽是当朝武将,但文武双全,深谙治国之道。郡王在郡时,不但治军严整,从不纵容士卒扰民,还关心民间疾苦,亲自带领文武官员兴修水利、开拓荒地,因此多受民间百姓爱戴。虽然去年年初兰陵王远赴边境作战,但郡内百姓无一日不盼望他早日得胜归来。郡王仁德教人铭记于心,晚生也对其也是万分敬仰。”
解德选皱起了眉头,说道:“如此说来,兰陵王还真是个好王爷。那公子可曾听闻过兰陵王犯过什么过失?”
萧登龙道:“过失倒是没听说过。”
解德选道:“如此可真是难办了?”
萧登龙道:“难道兰陵王出了什么事,解大人奉命前来调查?”
解德选说到:“自那高长恭远赴边境作战以来,朝廷屡次听到捷报。皇上因此对兰陵王多有称赞,和大人担心那兰陵王太过受宠,就命下官前来调查兰陵王的过失,以此来规劝皇上。”
萧登龙道:“如此晚生就不明白了,那兰陵王屡立战功,原本就是好事,和大人为何对王爷心存芥蒂呢?”
解德选道:“萧公子没有在朝堂上待过,很多事情你是不明白的。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每日奔波劳碌,归根结底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皇上。如今那兰陵王屡立战功,又深得民心,若假以时日他威逼主上又该怎么办?”
萧登龙道:“大人所言极是,古人云‘大臣太重则国危,左右太亲则身危’。和大人深谋远虑,晚生佩服、佩服……那不知大人处理此事,可有对策?”
解德选道:“这正是解某头疼之处啊!”
说到这里,屋门打开,一仆人端来茶具为二人上茶。萧登龙道:“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要你去办。”仆人道:“少爷何事?”萧登龙道:“你速去附近村镇买一《江渚仙翁图》来。”仆人道:“是。”然后退下。
萧登龙笑道:“原来大人在为这样的事忧心。但晚生心下已有一计,既能让解大人交差,又能为和大人分忧。”
解德选道:“有何计策?公子且说来听听。”
萧登龙道:“大人请稍等片刻。”于是萧登龙为解德选倒茶,又为自己满上。二人边品茶边等候。
过了一会门开了,方才那仆人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幅画,然后讲画双手呈上,说道:“公子,买来了。”
萧登龙接过画来,然后对仆人说道:“你下去吧!”仆人告退。然后萧登龙将画展开,向解德选展示,说道:“大人请看此图。”解德选见此画上画的是一老翁,画上写着‘江渚仙翁’四个字。解德选见此画平平无奇,却感觉十分眼熟。
萧登龙道:“大人来这兰陵郡的路上,可曾见到兰陵郡的百姓家门前张贴此画?”
解德选道:“经公子一提醒,我倒还真的见过。”
萧登龙道:“去年兰陵郡流行瘟疫。此瘟疫世间罕有,很多大夫都无计可施,因此百姓死亡无数。但距承城西南六十里外的文峰山内却出了一老翁,自号‘江渚翁’。那江渚翁将一种黑色的药丸分发给本地得了瘟疫的百姓,百姓服用后立即病愈如初。于是百姓对其敬若神明,便把他的相貌画下来,从此家家户户张贴此图以祈平安。”
解德选道:“那江渚翁纵然医术高超,也不过是一凡人,如何能和众神比肩?”
萧登龙道:“解大人有所不知。相传那江渚翁曾令少林寺的僧人起死回生。您若是不信,可派人打听。若他真是凡人,怎么可能如此神通广大?”
解德选道:“此乃民间流言,断不足信。”
萧登龙道:“大人,很多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况且这江渚翁便可解决大人的难题啊!。”
解德选道:“难不成公子见我无计可施,让解某求神拜佛不成?”
萧登龙道:“晚生听闻当今圣上信奉鬼神之说,几番下令兴建佛寺以祈求上苍保佑。如今兰陵郡有仙人临凡,解大人何不将此事告知和大人,让他再将此事告诉皇上。皇上听闻必然派人前来寻访仙人。晚生深知和大人现在如日中天,他的话想必皇上是听的吧!”
解德选道:“那是自然,不然和大人何以名满天下?”
萧登龙道:“那这寻找仙人的任务,皇上会交给谁去办呢?”
解德选一听,恍然大悟,答道:“兰陵王!”
萧登龙攻受称赞道:“大人英明。”
解德选笑道:“哈哈哈……此计甚妙啊!如此一来不但能夺了那高长恭的兵权,倘若他找不到仙人,还能以此为由治他办事不力之罪。就算是他真找到了仙人,将他带给皇上,皇上见那仙人什么神通都没有,一样会治他的欺君之罪。萧公子果真年少英才!在下佩服、佩服。”
萧登龙笑道:“若大人早点对晚生袒露实情,晚生早就将此计告诉了您,哪还用大人如此费心啊?”
解德选道:“解某有眼无珠,不知公子高才。和大人若能得萧公子,那真是如虎添翼啊!”
萧登龙道:“此计便可作为晚生送给和大人的贺礼。”
解德选道:“是啊。此事若成,和大人必定为你记首功。”
如今解德选内心激动万分,自己马上能回去交差了,省的在这兰陵多留几日。于是解德选说到:“那么解某这就回邺城向和大人复命,就不多陪了。”于是起身离开。萧登龙道:“大人慢走,先让晚生准备些薄礼,大人再走不迟啊!”解德选道:“那就多谢公子了。”
于是解德选召集众随从拜别萧登龙,萧登龙将其送出五里外官道上。和萧登龙分别后,解德选便带着萧登龙所赠的两箱珠宝以及诸多另赠的米酒、布匹、衣物等物出发。一路上解德选自在万分,晓行夜宿了几日,便到了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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