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根羽毛将要碰到小菜的时候,小菜突然侧过了脸,本来要插鼻子的,现在插到了她耳朵里,原来她早就醒了,就跟看到死人翻身一般,我反而被吓了一跳。
也没有什么值得收拾的,小菜只要把谢天文一米来长的篮球服换下来,就直接可以出发了,晒在阳台的衣服,就留着下回来穿了,至于漱洗,小菜似乎并不在意,黑人牙膏都不及她的口气清新,而这个夜晚睡得实在太短,眼屎也还来不及形成。我们直接就出发了,慌张的模样,像一对败露的奸夫淫妇。
以前火车站没有这么麻烦的安检,只要你有票,完全可以像回家一般轻松,我们到了火车站的时候已经快8点了,我长长舒了一口气,算是不辱使命吧,可以告慰夜班不顺的好兄弟了。候车厅外,有一些人在抽烟,有些在打电话,有些在吃早餐,不停有出租车来了又走,带来各种各样的人,有夫妻,有父子,有母女,也有情侣,同学,同事,也有独来独往的人,有人说火车站就是一个小社会,那么此刻,我在这个小社会里,又是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小菜刚才一路上怂恿我闯红灯,现在倒是平静得像个没事人似的,仿佛要去上海的人是我不是她,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我也是,她就这么看着我,似乎是埋怨,又似乎是惜别,就这么看了2分钟,才悠悠地说,“我有点知道,应琴为什么会离开你?”
我一愣,心想这个千古之谜,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但是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因为信仰?”
“信仰?我们都是无神论者呀?”
小菜笑了,笑着走向了检票口,她扭动的腰肢,像是一旁野蛮生长的绿萝。
我曾经也看过这么一个身影,从另一个检票口离开,都说医院的墙壁,比教堂聆听了更多的祈祷,那么车站的检票口,又是否比火葬场见证了更多的生离死别,我看着小菜离开的身影,仿佛看着另一个人,世事无常,不知道哪一次不经意说了再见,就永远不见了,我很少在送别的时候说再见,只是忍不住高声叮嘱小菜,“上车别睡着,睡着会坐过站”,
过了检票口,隔着半人高的栏杆和绿萝,还能看到进入车站的小菜,对于我的主妇般的嘱咐,小菜回过头来,对我大声唱道:“如果当初吻你,当初抱你,也许结局难讲,我那么多遗憾,那么多期盼,你知道吗?……”
我被她唱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来杨梅酒的后劲实在是太厉害了。不由得双手捂成个大喇叭,喊话道,“5站台,10车厢,跑步前进!”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