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清明时节，这个季节突然会让人怀念一些人一些事。那些久远的回忆在某个时间点上又清晰的浮现。
人世间最公正无情的就是时间，时光流逝再也不会倒流，再也不会重回到曾经的某段时光，我终究成了没有父亲的人，而孩子们也早没有了外公。
曾经父亲离开时女儿的那句话又沥沥在目“我们再也没有外公了吗？”也许只有孩子纯真，童言无忌，才会一字一句像针刺一样提醒你外公没了。
曾经我没有勇气回答女儿的问题，如今却能肯定地回答：“是的，你们再也没有外公了，但外公却永远在妈妈心里，一直未曾离去。”
周六雨过天晴，正在办公室值班的自己，接到母亲的来电，我就已经预知到老母亲的心意了。
“清明节要到了，你们要回家来吗，哪天回来？”
听到母亲的问话，赶紧回复：“今天下班回来，晚上就到家。”
母亲听了心里很开心，说今天已经去舅舅家那里上坟了，表姐妹们晚上一起在舅舅家吃晚饭。
我庆幸自己早些时候做的决定是多么及时正确，不然老母亲心里该有多失落。
周五晚，虎爸说今年清明节只放一天假，毕业班的学生不好放，索性就不放了，准备周末就回老家去上坟。临时的安排，我告知周末我已经安排了值班，同时小仙女下午还有舞蹈课。
于是决定虎爸带着儿子回老家去，我上完班带小仙女去上舞蹈课。本来觉得安排妥当。
周六上班路上我就临时改变了主意，让虎爸动员小仙女舞蹈课请假下周补上，然后我返边尽量协调早点下班，晚上赶回家也不误什么事。
“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多么惨痛的领悟。父亲已经离开5年了，清明回老家祭父已经是常理，更何况老母亲健在，更要温暖和慰藉健在的人。
在父亲没有离开前，我觉得所有的生老病死都与自己无关，仿佛那都是别人的事。直到父亲离去，我才知道生命的切肤之痛与我如此的接近，如此的鲜活。
虽然是一个成年人，也经历了人生的风霜，但是心底那份无法言说的父女情怀还是常常让人难以释怀。
父亲离去的很多岁月，我经常是只字不提，不想去触碰心里的那道脆弱的伤口，不想再揭一次伤疤。
直到岁月的渐渐流逝，心里才慢慢释然，终于明白那是我们都要经历的坎和心结。
父亲是在80岁生日的过后几天走的，当天住进医院，当天凌晨就走了。没有给女儿们多大的“麻烦”，却给了孩子们一生的念想。
我一直感觉父亲身体还健朗，除了不爱行动外。只是没想到很突然的父亲就没了，就离开了我的世界。
接到父亲病危通知的时候，已经是当日下午4点左右。接到姐姐电话，我从200多公里外的城市回到家乡的小县城。
见到父亲仍然健在，一路忐忑的心才放心的落下，像卸下了一块大石头。
躺在病床上的父亲，他曾用手势和脸上的表情告诉了我他当时的心情，是欣慰和满足的。百姓爱幺儿，我在家中排行末位，是孩子中他最心疼的那一个，而且是离他最远的一个。
老还小，也许老了的时候，老人们就像婴儿刚出生时一样，虽然无法用语言来交流，但是亲情、血缘之间总是会有某种的心电感应，语言已经不是障碍。
我们依然懂得彼此，因为我们此生彼此热爱着对方，不论是否穿越时空，不论是否沧海桑田，这份父女亲情亘古不变，永藏心间，永伴前行，直到我们终老离去。
那一次回家，心情无比紧张和忐忑，一路上不停地在家庭群里，报告自己的位置，到了什么地方，心里有种担心，隐隐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父亲。
到达县城医院的时候，父亲已不能说太多话，打着氧气，更听不见他要表达的意思，父亲的心率不好，时高时低，不稳定，需要有人一直盯着，亲人们也陆陆续续赶到医院来，但医院不让我们更多人聚在病房里，所以我们姐妹轮流着陪伴父亲。
父亲当时经常指着回家的方向，大家还一个劲儿地劝导父亲身体好点就可以出院了。当时我们也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后知后觉也许父亲真的累了，想要休息了。
可是，就在那天凌晨，父亲安静地走了，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但我好像一直不愿意相信父亲就这样离开了，而是父亲睡着了，睡了一个长长的觉。
或者，父亲仍在某个地方，像往常一样生活着。
直到当时5岁多的女儿疑惑地问我：“妈妈，我们再也见不到外公，再也没有外公了吗？”
那一刻，我瞬间也就破防了，从此以后，我就真的没有父亲了，不能与父亲在尘世间有任何的联系了。
以后的路，没有谁再为你遮风挡雨，余生需要自己一个人走了。
“与父母真正的告别，并不在他们离去的那一刻，而是在之后很长很长的日子里，你终于成为一个独立、平等而完整的人。”
父亲离去的日子，更加懂得珍惜身边的人，珍惜与身边的人共同生活、共同成长的机会，也更加体贴照顾母亲的生活，让生活里少些遗憾，我们能够更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
父亲离去的日子，我也变得更加从容而坚强，也许这就是成长要经历的路。
也许有一天，我们的子女也会用同样的情感，目送着我们的离去，生命就是这样生生不息、循环往复。
我常常在想：天堂里的父亲食可饱？衣可暖？他每天在做些什么事情呢？是否也曾如我这般怀念、惦记他呢？他可还曾记得我呢？
最后，为天堂的父亲附上一首诗，聊表思念与感激之情，希望天堂里的父亲一切安好！也希望儿女们珍惜与父母健在的光阴！
乡愁•父爱如山
小时候，父亲是一座山
依偎着您，就是我的全世界
小时候，父亲是一棵树
依偎着您，就是我的整片森林
长大后
当我跨越了曾经的那座山
成长为参天大树
却始终无法跟上您的脚步
是您行走得太快？
还是我生长得缓慢？
一方矮矮的坟墓
成为了我们无法跨越的墙
我们终将还是隔了千山万水
而您却永远驻扎在我的心里
2023.4.2清晨，于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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