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窗外还墨黑一片,突然我从梦中醒来,原来我腹泻要上厕所,看时间是两点多,回来继续昏睡,五点半又被母亲叫醒,理由是要搬家,不耐烦地起了床,母亲让我搬一个塑料桶,盛满姜,估计是新家搬迁的迷信说话,我感自己活在一个框架里,是世俗的框架,如笼中之鸟,幻想像宇宙飞船冲破地球引力直奔浩瀚无际的宇宙。父母把迷信从二十世纪带到二十一世纪,从湖南老家带至北国小镇,它就像无形的枷锁捆绑着我们的行为,我恍惚地要窒息了。
我从邻居家借来的三轮车载着厨房的用具,譬如锅、碗之类的东西,名曰:进火。意思是搬迁新居,在我们湖南老家,当新修房屋首次进去住的时候,有很多的做法,礼法隆重,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开始在新居放鞭炮,将红布系在房梁的中间,点上红蜡烛敬神之类的活动,复杂而繁琐。
不过这北国小镇上,在小区里,没了房梁之类,只好系在门的门把上,走一下过程,否则心里不安,祖宗会托梦来怪罪的,或是来几个鬼捣乱,这些习俗对我来说自然是无稽之谈,但我还在框架里,被纠缠于其中,脱不了身。
我推着三轮车到来楼底,于六点十八分准时点燃鞭炮(1万响),鞭炮拆开来摆成“8”字型,寓意自然再明白不过的了,就是要“发”,但目前为止,我们发财的愿望一直没能实现,只能“发工资”,所以我们逢年过节,首先的愿望就是来年发财,结果父母期盼了半个世纪,也没看到财运的曙光,看到只是白发苍苍,额头上爬满皱纹,病痛都跑出来了,所以我在杭州的灵隐寺求佛时,许的第一个愿望是所有亲朋好友身体健康,第二个愿望才是自己能中双色球的五百万,至今,我中的双色球最高奖金5元。
点炮的时间到了,父亲点着的那根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火光的烟头朝鞭炮的引线缓缓驶去,接下来是“砰砰砰……”一万响的炮竹果然不同凡响,把院里停放的小轿车都吓的哇哇叫,我也是躲在门后,因为有几个炮直接射到我身上,有些疼痛。鞭炮的效果还不错,把附近几栋楼里沉睡的邻居们统统叫醒,我们的意思是,俺们来了。
吃过饺子,喝完甜酒,咽下几颗芝麻汤圆,晨曦的第一缕光开始从窗外透进来,天空渐渐现出鱼白色,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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