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锦章朱绂已葳蕤
（六）
本朝皇帝多为优柔寡断之辈，而今上却是异类。登祚三载，以雷霆手段镇压了所有反对之声。倾巢之下岂有完卵？在代巴蜀谢氏投诚后，我便成了天下人口中皇帝的走狗。今上借助谢家这条线拔除了所有的细作。
血，留了三年。
朝廷处于高压下，所有倒行逆施，阳奉阴违之辈都不敢触了皇帝霉头。
无可反驳，他有着乱世为王所有的特质。理智到残酷，敏锐到如妖，出众的人格魅力和为达目的牺牲所有的坚定。即使三年前的所作所为并不能称得上仁义，但无可置否的是那时他选择的是最大化的利益。我有时会想，没有朱家流下的血，我是否就能心无旁骛地倾其一生辅佐他。
夜烛轻晃，坐隐手谈。
两相焦灼之下，我终是落了下风，今上那张年轻到过分的脸上带着戏谑：“文渊的心未定啊！”
“邻国和亲，岂有臣下代娶之理？”我低首，整理棋盘。
“孤曾立誓，后宫永悬待佳人，如今这佳人未见怎可轻易纳了旁人？”今上仍旧玩笑着，“还是你这‘未亡人’也有待归的佳人？”
我一镇，不敢置信地望向他。
“邻国和亲，送来的可不仅是娇滴滴的公主啊。”他的脸在残烛映射下诡谲万分，“文渊还不谢恩？”
我应了那封暗旨，今上也允诺事后恢复朱氏满门清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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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旧时谢家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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