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云发素玉揜铅姿
（三）
“素素，以后嫁给我可好？”少时我们二人皆不知嫁娶之意，只以为如此之后可以永远一起摘朱果，一起放纸鸢。
十六岁那一年，云印娶妻了，娶的是郡守家的千金。虽不知晓那女子是否貌美贤良，我只知她纸鸢绝不可能放得比我好。
两年未见，云印比以前高多了，骑着骏马，领着随亲队伍从门前踏过。
“小姐，外头凉，回屋去吧。”当初一点点大的阿发也长了个子，只是依旧纤瘦，显得人依旧可怜兮兮的。我略过他伸过来的手，径直从墙头跳下来。拍了拍袖口沾上的灰，我笑着点点他的额头：“什么小姐，父亲让你唤我长姐。”
“长姐……”
“您在看什么？”
“外头成亲呢，我瞅个热闹。再等个三五年，我们阿发长大了，长姐也看着你成亲！”这浑小子就斜了我一眼，将披风丢到我的头上，转身回了屋。
“臭小子脾气不小，未来媳妇都不让老姐编排。”我嘀嘀咕咕地将披风裹好，“之前的好脾气都是装给爹爹看的吧！”
但回想过去两年，阮家多了他，父亲母亲之前惶惶然然的心定了下来。我明了爹娘是想为纸庄找个支柱，女儿家抛头露面总归会被人说闲话。阮发他也争气，前番落英会才出众人，为阮家撑足了面子。虽然面上依旧排斥，实际上我早已将他视作同样重要的亲人。
转身出了院门，我低手摸了摸阿财的头，“阿菜啊，阿菜，你就算不再叫阿财了也要成为一条精明的好狗啊！”
丑丑的大黄狗，晃了晃尾巴，耷拉着耳朵，对我不理不睬。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去牧马山放过纸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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