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王羽主政恒州之后,恒州的发展可谓突飞猛进,无论是财政、农业、商贸、教育都有了极大的发展,同时,恒州新军——天机军的组建也越发顺利,在基本沿袭恒家军建军思路的同时又有很大创新。
天机军员额初定为三万人,待遇在原恒家军基础上又有提高,这就导致了报名参军的人迅速突破了十万,经过层层选拔才能入围,但未入围者也可作为候补,定期参加训练,由官府供给用度,以便随时征调,补充兵员。
王羽此时正在梵东城北的文康大营视察军情,此处军营距离梵东城最近,同样也是最大的,共有骑兵八千人,像这样的军营梵东郡共有六个,众星拱月般将梵东城拱卫在中央。
王羽面色忧愁地看着正在操练的军士,天机军自组建起不足三年,其他还好,唯独骑兵着实让他放心不下,纵使重金聘请教头还是无法速成,好在王羽征召了所有尚在恒州的恒家军旧部,纵使伤残也可接入军中授以相应职务。
毕竟一支军队需要军魂,尤其是一支新军,这种千金买骨的做法收效显著,连外州的有识之士也纷纷报名恒家军,只为实现自己的从军抱负,天机军一时也是人才济济。
自从王恒失踪的消息传出后,无论是王景还是三侯无不关注事态进展,当得知韩冲率三千禁军前往亥关要人时,王羽终于沉不住气了,“看来这太平日子到头了,传令天机军,做好备战准备,即日起后备兵员一同参与训练。”他命令道。
相比之下,相邻的阳州,却显得平静许多。这与徐元的老成持重不无关系,毕竟阳凉两州相距五千里,还隔着阳州、秦州,最重要的是,他对王恒有充足的信心,也对自己有信心。
事到如今,他也只是叫停了铁器贸易,毕竟时局不太平,铁器可是要大涨的呀!至于王羽的三万童子军,他还真没放在心上,要想成事就要先学会沉得住气,这是他多年宦海沉浮积累的宝贵经验。
辽州,巳城,北辽侯府。刘乙正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曹吉急切地盼着他开口,“你确定韩冲点名要李师交出王恒吗?”刘乙问道。
“侯爷,千真万确,三千禁军已在亥关三十里外安营扎寨了。”
“王景不直接出兵,却想逼李师就犯,怕是异想天开了吧?”
“属下认为,陛下是在先礼后兵,而后再正大光明地将王恒、李师一网打尽,我们不得不防呀!”曹吉回道。
“哦?那你觉得王恒、李师的胜算有几成?”
“这属下实难推断,就现有条件来看,王恒、李师无异于找死,只是亚君侯擅长以少胜多,不知他可有后手?”
“若加上我,可有胜算?”刘乙饶有兴趣问道。
“这?尚有一战之力。”
“哈哈,曹吉呀曹吉,你是书读傻了吧?景州三十万禁军齐出,荡平李师之后,还会有我刘乙吗?就算我助王景一臂之力,灭他李师,那我北辽元气大伤,王景还留我何用?我与李师缠斗多年,实则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李师这老小子至今都想不通这一点!”刘乙说道。
“侯爷英明神武,自是不跟李师一般见识,那您看是?”曹吉委婉地问道。
“哦?我说帮他了吗?让无名客盯住武国人,抽出八万精锐集结槐关,这么热闹,怎么能没观众呢?另外,偷境商人那块先消停消停,严正的人查得正紧,让无名客别出纰漏。”
“是,属下这就去办。”曹吉领命退去。
“亚君侯,反正我是不信你会做没把握的事,还真有点期待呢。”刘乙自言自语道。
凉州,灵安城,西凉侯府,李师正焦急地奔向王恒房间。自打贾仁被杀后,李师便另辟了住所,现在的西凉候府俨然成了恒府。
“君侯,韩冲真就不走了!看来已经传令景州了……”李师慌张地说道。
“李侯,一把年纪了,慌什么!怎么还请他进来喝茶不成,顺便带我回去!”王恒打断他说道。
“君侯,您这是哪的话呀,我们早就生死与共,同命相连了,只是这三十万禁军一到可如何是好呀?”李师解释道。
“李侯,和武寇边的时候,你可在?你是觉得我不如年轻时了吗?”王恒淡淡说道。
“君侯,我自然知道您的厉害,只是亥关这七万凉州军可不是禁军的对手呀!还请君侯明示。”
“我也没说你行呀,还是你觉得我的人马不行?”
“这?你我加起来不过十万余众,不如我集全凉州之力再多出十万兵马,不知君侯意下如何?”
“你是真不怕凉州人反了你呀!李侯,好意我心领了,放心吧,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回吧。”王恒宽慰道。
“有君侯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我先回,告辞了。”说罢,李师悻悻而归。
李师回去一路上不得其解,真想用十万人打三十万人,难不成王恒还有后手,想到这里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自打王恒入驻侯府后,不光从幽兰郡弄来了兵,还弄了许多暗探,让李师颇为忌惮,他现在着实有些后悔当初请王恒入关了,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呀!
景城,皇宫中,杨夫子正在殿下长跪,半天不见王景动静,过了许久,“爱卿,请起,你可知我唤你来是为何?”
“谢陛下。世人皆知,亚君侯失踪,不知可是此事。”杨夫子答道。
“这个不难,我想让你算算他装病这一年来在干什么?”王景问。
“这?陛下稍等”说毕杨夫子掐指一算,口中念念有词。扑通一声,杨夫子跪倒在地,“请陛下饶恕我,草民方才敢讲。”
“起来,但说无妨!”
“是。草民刚才算到,前些日子亚军侯身患重疾,病入膏肓,如今突然消失,可见犯病是假,定是为求自保,逃了出去。”
“朕知他装病,我是问你他在干什么?”
“他虽没病,但也并未装病!”杨夫子故作迟疑道。
“大胆!你敢戏耍寡人!”王景吼道。
“草民该死,我是说躺在幽兰郡的那人也许早不是亚君侯了,毕竟天底下长得像的人也不在少数,我听闻凉州近一年来实行新政,日新月异,气象万千,我猜背后定是有高人指点!不知亚君侯可是为了自保,逃到了凉州。”杨夫子答道。
王景盯着杨夫子,过了许久才说道,“你果然有意思,不错,他就在凉州,还杀了朕的线人,把头送了过来。”
“刚才草民也只是妄自猜测罢了,还请陛下恕罪。”杨夫子跪下行礼道。
“怎么,你不敢说出我这弟弟要谋反吗?好,那我问你他凭什么跑到凉州就能自保?”
“亚君侯善于用兵,而凉州有边军八万余众,皆是久经沙场之人,此外,辽州亦有边军十万,且骠勇异常。草民以为,亚君侯想以此自保。”
“哦,刘乙李师不和,可是出了名的,你怎么知道刘乙会帮他?”
“启禀陛下,刘乙工于心计,自是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杨夫子答道。
“那也罢,正好一块解决了吧!对了,为何不提徐元?”
“草民以为,徐侯偏安一隅,只求终老,势单力薄,不足为惧。”
“起来吧,赐座。”王景说完,海豫便搬来软凳。
“谢陛下。”杨夫子行礼落座。
“爱卿不必客气,朕还有正事问你呢?爱卿可有平叛妙计?”王景笑着问道。
“启禀陛下,草民以为可谴良将,点齐禁军三十万,先拿下凉州,顺势再收辽州即可,此为下策。”
王景愣了一下,问道,“这是下策,寡人想听听别的。”
“是,陛下。遣良将,点禁军二十万,与刘乙共击李师,事后许以凉州之地,期以三年,再缓缓图之,此为中策。”
“快,说说上策来!”王景兴奋地说道。
“陛下,臣泄露天机,恐遭天谴,忧惧异常,可有烈酒壮胆!”杨夫子正色道。
“来人呀,快给爱卿赐酒!”王景大喊道。
海豫连忙奉上御酒,杨夫子自斟自饮,连干三大杯,只见他气血上涌,眉目狰狞,起身大喊一声“好酒”,随即向王景跪下行礼,正声道:“陛下当御驾亲征,亲除叛逆,此为上策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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