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工位上编故事，突然人事过来说，你有没有空？我和你聊两句。我忙转过头来回答，有啊，同时快速的切换了画面。跟随着人事到小会议室，各自坐下，人事先是嘘寒问暖，最近手上有多少工作？忙不忙？接着说公司现在需要对员工考核，不符合考核标准的员工就不能留在公司了，听土哥说你工作还可以，经常表扬你，丹姐说你也帮了她很多忙，减轻她很多负担。但是呢，公司最近架构变动，你可能不符合考核标准，不能够留在公司，这是公司领导的意思，土哥也觉得你不合适，因为你当初是土哥招来的嘛，你比较埋头工作，但不够主动向他汇报，他不够了解你。我解释道，我每周都给他发周报的，他如果觉得有问题也没有和我说啊。人事接着说，可能他没有查看周报，你呢，是个埋头干事的，可能没有考虑那么多，不过我也没办法，你是土哥招的人嘛，他说了算，不过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说，土哥这边都没怎么安排我工作，刚进公司时，他就发一些文档资料给我做，后面主要是丹姐、经理和工程师安排我工作了。土哥这人我不喜欢，他总是只会讲大道理，完全当我是一个学生看待，什么都不懂似的，我之前向他提出过给我一些深层次的工作，但他又是一番道理把我给搪塞过去了。人事说，土哥以前在学校做老师的，可能比较喜欢讲道理，他主要偏向销售这一块，所以没什么机会带你。我说，那行吧，其实我也一直在考虑要不要走，因为做的事情和面试时和我说的都不一样的，不是我的方向，感觉公司不是做系统集成的，而是一个电商，网上买货供给用户就OK了，不涉及售后。那什么时候可以走呢？人事说，过几天吧，你这边交接一下手上的工作，我打印些资料给你。我说，好的。
回想两个多月前，我刚到公司面试时，首先是人事接待我，和我谈论了很多，她觉得我可以，然后叫了土哥过来面试我。土哥大约45岁，穿着一双凉鞋，前额比较突出，青蛙眼，有点微驼背，通过与他的谈话，他觉得我很不错，让我考虑愿不愿意做。在交谈当中，我向我透露了很多进来的优点，他说他是公司的副总，跟着他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亲自带我，在这里做一年胜过在其他公司做几年，公司做的项目都比较大，500万以下的项目都看不上眼的，上亿的项目很多。因为我招聘网站上了解到公司有300+的人，觉得可行度还是挺高的。当时我还面试了其他一家公司，公司规模比较小，但福利待遇胜过这家。但我主要怀着能够接触大项目的心态，还有土哥说的资源，所以最终选择进了这家公司。
进到公司后，人事让我签合同，发现签的是另外一家公司的合同，人事解释说是为了日后好开展投标，这个没多大关系的，你在网上也能查到这家公司的，合法的，经过查询后，确实存在，而且我之前也接触过类似的，公司为了能够拿下标，会用多几家公司去投，提高中标率。我就没多想浏览了一遍合同后，觉得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合同。
之后土哥找我谈话，说了一番大道理，让我感觉没头没脑的，他说，进来这里比较辛苦，你要做好准备，但是学到的东西绝对是在外面学不到的，还有在工作上呢，大家是上下级关系，在生活上大家是兄弟，我就像你大哥一样，你平时有什么困难也可以向我说，但严肃来讲，我和你只是同事，平时也比较忙，挥了挥他的手机接着说，你也看到的，刚才有好几个电话打过来，所以呢，不能什么事都来找我。我当时心里想：你是不是傻，哪有那么多话的，有工作安排我做就Ok了，我也没有想过什么兄弟这些乱七八糟的，把我当成一个正常人好吗，你出钱我时间完成工作就Ok,没有那么复杂，内心戏能不能别那么多。但是我没说这些，毕竟前面他说过他是公司副总，以后就是我直属领导，工作上的事情还要请教他呢。然后他说，平时我比较忙，比较少回公司，所以呢，给你介绍几个牛人，以后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请教他们。接着土哥带我去见了一位经理和一位商务，这位商务就是丹姐。
人事拉我进入钉钉群后，我在组织架构里找不到土哥，人事解释说土哥负责其他公司，所以没在里面，我当时也没多疑，觉得这是公司为了规避一些麻烦的做法。
土哥一开始给我安排一些不痛不痒的工作，复制粘贴的工作，就是费点时间就能完成的，那土哥竟然表扬我，说做得不做，我心里是MMP的,但是嘴里没说什么，只是当个傻子陪着笑吧。经过几次接触土哥，我发现越来越不对劲了，土哥之前说的和我看到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人啊，在没事的时候，总会陷入沉思，觉得这公司还能待下去吗？但是呢，我又怕父母唠叨我不够耐心，种种原因，我就怀着观望的态度继续认真工作。暑假期间，政府会有很多项目放出来，丹姐比较忙，我更多的是跟着她做售前工作，主要负责投标，在整个暑假，我经常被外派处理与投标相关的事宜。也是因为做售前让我有了留下来的心理，这是我以前没有接触过的，想着通过接触售前更能了解一整个项目是如何做成的。
公司全部都是做学校的项目，由招标机构组织投标，公司在看上一个项目之后，为了拿下这个标，会通过与其他公司合作交易，利用其他公司的名义来一起投标，提高中标率，政府采购一般至少需要有三家公司参加投标才能符合要求，所以公司一次至少利用4到5家公司来参与投标，一份主投，其他的为陪标。有时为了防止其他公司抢标，主投公司还做两份标书，一份高价，一份低价，如果其他公司来抢标，就会用低价的来投。这些可能是业内公开的秘密了，都这么干，所以我没有太多的感触。有时也会用低价去抢标。
最让我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公司竟然还做合作公司的假章，可能投标涉及到一些不想让合作公司看到的内容，就会做一份标书送到合作公司那里盖章，这边会准备另一份标书，用假章盖，然后封装好，送到合作公司的盖章的那份只是形式，掩人耳目，盖完章拿回来 之后就扔了。 投标一般是到招标进行，都是熟悉的人，但是去到招标机构要装作不认识，各自投各自的，以免让人怀疑，招标机构会装摄像头记录，发现有嫌疑会导致废标，所以这一环节必须做好，不能露出破绽。当然想要很有把握拿下这个标，很多时候需要私下和学校相关人员合作打好关系的，这其中的交易一般员工是接触不了的，一般都是销售领导出面，他们有人脉，懂得怎样和学校的人谈，标书会做的非常符合要求，遇到这种其他公司一般是抢不了标的，一个厉害的售前经理看投标文件就能分析出哪里被控标了，能不能投，如果抢标需要怎么做，综合多方面因素考虑，如果遇到是熟悉的公司，那就不会参与，毕竟大家同行，与和为贵。 通过这些种种，我渐渐感觉这公司的行为着实不敢恭维，太黑了。
除了投标外，还帮着丹姐做乱七八糟的活，我虽然有时开玩笑的说，能不能交给我一些有技术性的工作啊。但安排给我的工作都能完成。在这过程之中，土哥也来找过我，无非还是那些说了 N遍的话，忽悠人的，比如，你在这里有几个经理带你，其他公司都没有的字，不是谁都有义务教你的，要自己，但在这里，你可以问很多人。对了，土哥好几次对我说要首先做他交给我的工作，无论手上有其他工作也要放下，其中有一次，他交代了一个工作给我，我当时手上也有其他工作，而且比较紧急，而他的我知道不是那么紧急的，就先做紧急的，后来土哥直到后还责怪我一通，我但是和他解释了之后，他也就没有说什么了，但脸上还是不高兴。我也没在意这些，觉得我最终给公司工作的，没有时间顾及你的脾气，我会遵循我的方式做好事情，不出错就ok。土哥很少在公司，一周他可能回一次公司吧。我跟着丹姐做事之后，比较少接触土哥了，我觉得这样更好，不需要听他讲大道理，都是骗鬼的玩意。
通过跟着丹姐工作，我渐渐感觉公司乱乱的，没有什么制度，比如一些费用报销，都是丹姐统一负责，我加班竟然也不需要在钉钉申请，丹姐说要调休直接和她说就行，最诡异的我有一次请假，在钉钉上申请，审批为丹姐，再到项目经理，最后为部门领导。那天经理审批完后，部门领导迟迟未审批通过，我和丹姐说了一下，她竟然说求她啊，我不是这样的人，我心里在想：请个假求你干嘛。我回了她一句，不批就算了，大不了不请假了呗。接着她发了一张截图给我，竟然部门领导的审批在她那里，这让我很是疑惑，她还说了一句，你别和别人说，要不有你好看的。而后就审批通过了。我至今都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是啥关系。我渐渐感觉她的权力挺大的，项目经理的一些项目上的钱啊货物啊合同都需要经过她的手审核。在一天加班，那天我开玩笑的损了丹姐一句，她也经常损我，所以这其实没啥，但旁边有个同事不了解，对我说，你敢这么哥丹姐说话，你在公司是我听到的第一个。她的语气明显带有奉盛的味道，然后丹姐顺势说了一句，得罪我的人有他好看的。我知道她们都是在开玩笑，但是渐渐感觉丹姐在公司的地位肯定不一般。让我渐渐感到疑惑了。我不喜欢这种没有制度的公司，一切太过随某个人的主意，付出没有看到汇报，这真是没有动力，就比如我前面的加班吧，工作到凌晨12点，但是没有记录，谁会记得？我渐渐感觉自己在这公司呆不久，不是我的向往。
进入十月份，忙完了一个标之后，公司也没有投标的事宜了。其实公司真正项目不多，项目也没有见过像土哥所说上亿的，甚至500万的都没几个，更多的是几十万的项目。也正因如此，我渐渐对土哥所的话是一点都不相信了。公司更多的是陪标，也就是其他公司用公司名字投标，我到现场去帮忙投。话说这一周我比较空闲，工程师交给我一些售后也处理完毕，经理也让我处理下文档什么的，都是一些临时杂活。丹姐安排我跟进一个送货的项目，主要就是配合经理送货到客户那里，确认签收就Ok。但还没有开始，所以我哦没事时就编编故事，然后就出现文章开头的那一幕。
我百思不得其解，公司最近需要人手工作啊，经理也说缺人，但为什么炒了我呢，因为在我心里从来没有被公司炒的，只有我炒公司，因为我工作负责，交给我的工作都能完成啊，而且平时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我也没有太多忧虑，因为我也是想着什么时候走的，既然这样也好吧。
经理还不知道我要走了，在我最后一天上班时，他如往常一样叫我一起送货给客户。我在办离职手续，他看见了。在送货的中途，问了我为什么要走，我如实的告诉了他，他很废解地说，公司现在缺人，为什么要赶我走。我回答，我也不知道，人事说这是土哥的意思。通过与经理的对话中，我的一些心中的疑团渐渐云开雾散。
经理徐徐向我道来，土哥不是公司的员工，而是老板请来的顾问，因为生意往来需要土哥帮忙，对外给土哥挂名为公司的总经理，但是土哥经常忙自己的事情，很少回公司。土哥以前是在学校里做领导的，但是后来因为办公室政治斗争输掉了，所以出来了。他也正因为掌握学校人脉，公司业务需要他，请他做顾问的。土哥是把以前那些办公室政治带到了公司，想招自己的人，发展自己的小圈子。那些做事的人赶走了，留下那些不干事的。你前面就招有一个小伙子，他会开车，经常跟着土哥出去，做土哥的司机，但是开车技术不行，后来就安排在公司干活了，干一些杂活，后来觉得没意思就走了，你如果会开车，应该也是做土哥的司机了。我说，那还好，如果叫我做司机，我做不了两天。还有土哥和人事之前不是这么和我说的啊，他们都说前面有个人跟着土哥学到很多东西，进步很快，很能干的。经理说，土哥干销售，和别人打交道的，说话比较虚。之前还有一个小伙子跟着我干活，他是真的很能干，帮了我很多忙，后来我有个项目离开广州了，他跟着其他经理干了，后来也被找个理由给土哥炒了，我当时想挽留他的，说那个小伙子挺能干活的，希望能留下他，在外面找不到这么能干的人。但是最后没留住。经理谈了口气接着说，我觉得你也还可以啊，公司现在也缺人。我说，土哥他不是要一个干活的人吧，他要的是一个司机，一个听话的人。对了，我感觉我不是公司招的，而是杜哥招的，当时签的合同都不是公司的合同，入职也没有让我去见领导，只有土哥一人。经理说，发工资的时候会显示是哪个公司发工资的。我说，我的没有显示公司啊，只是显示有多少钱到账而已。接着我给了经理看工资短信。果真不一样。
那天和经理谈了许多，让我知道了其中种种内幕，也给了我一些人生建议，很是感激。而土哥，从一开始就是骗我的，而且还一点都不脸红，这样的人太恐怖了。江湖险恶啊，希望自己在以后能够擦亮眼睛，不要听信谗言，那些过多的承诺、好处都是骗人的，也希望以后能够相信自己的判断，擦觉不对就要毫不犹豫做出决断。希望能够吸取此次教训，人生路漫漫，五鬼六害别来找我，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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