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 /楔子
失恋是一条长河,你在河中,随波逐流,我在河岸,穷追不舍,望其远去,却无能为力,悲伤与痛苦涌上心头,泪洒当场。
1
“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
“我们两家距离太远了!”
“不是说好了一起去南京的吗?”
“我说的话,没有听懂吗?我们两家距离的太远了!”
我蹲了下来,有种酒精滴到伤口的感觉,字字如利剑,深深地插进我的心里,冰冷与痛苦布满了双眼。
沉默许久,我用双手使劲的揉了揉双眼,站了起来,说道:“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会子没有说话,面如秋末落叶,色如寒冬枯枝,两眼暗淡无光,斜视远方,不敢正对着我。看似她也在挣扎,是不好意思呢?还是内心愧疚?还是说你也不舍呢?好奇心驱使我问清为什么,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跑了回去。也许她有她的苦衷,还是尊重她的选择吧。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低下头,支支吾吾地从嘴里蹦出了三个字,“我…走…了!”然后,转过头,滚烫地的泪珠打湿了双眼,一滴一滴又一滴,一滴一滴又一滴,好像在演奏失恋奏鸣曲。
我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挪着步子,就像脚上绑着铅块一样,不敢回头,渐渐地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2
回到出租房,一个晚上,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脑袋始终回荡着一句话,“我们两家的距离太远了。”难道真的远吗,真的是因为这个吗,还是说我那里做错了,我始终想不明白,我告诉自己不能这么不清不楚的就结束了,要问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于是,我给会子发了一条信息:“明天回来吃饭吧,我们好聚好散!”
“嗯嗯。”十分钟后,她回复了。
“路上注意安全。”
我内心有了一点点安慰,隐约的感觉看到了一丝希望,如快要破土而出的嫩芽。我做了她喜欢吃的鸡蛋疙瘩汤、青椒炒肉、鸡蛋炒土豆丝、还买了一只烤鸭,满满当当地放满了整张桌子,静静地坐在桌前等待。时不时的我会推开门看一下,像一个不倒翁,晃来晃去。大脑在高速运转,我一会到底该怎么说?一会我该做些什么?我们还有没有可能?如果不能该如何去面对?搞的自己就像十万为什么一样,不停地在发问,不停地在发问。
“吱呀————”
门开了。
“回来了。”我猛然抬起头,内心异常兴奋,看着她,赶紧拿了一双筷子递到了她的手上。“赶紧坐,饿坏了吧。”
会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做了你喜欢吃的鸡蛋疙瘩汤、青椒炒肉、鸡蛋炒土豆丝,还特意买了一只小吃街路口的醉仙鸭。”
会子尴尬地笑了,显得有些僵硬,说:“以后不要这样了,哦,不对,以后你都不会这样了。”
我说:“只要你想,我都愿意做给你吃。”
“还是不用了。”会子叹了口气。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她一筷子一筷子夹菜。脑袋里的自己与现实的自己在不停地做激烈斗争,一直在争执一个问题,“我到底该不该问?”僵持许久,现实的自己还是占了上风,磕磕巴巴从嘴里冒出了几个字,“会子…我还是想问……到底为什么要分手?”
“我不都说过了吗?我们两家距离的太远。你怎么还问这个问题?”会子显得有些不耐烦,“前两天,我同学不是结婚吗?由于嫁得比较远,在结婚前半个月她妈妈就开始哭,一直哭到结婚当天,后来我见了以后也陪着哭,所以我慎重考虑了一下,我们还是分手吧。”
“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一起去南京吗,南京距离你家也近,无论是做高铁还是地铁都方便。”我有些按耐不住。
“我知道,可是你的父母怎么办啊,你就不管了吗?”她说。
“我有两个姐姐,而且我父母是比较开放的,又不是老古董。”我说。
“这样也不行!”她显得有些霸道,双目放光,紧紧地瞪着我,“我都说了,你是听不懂吗,你怎么回事,女孩子那么多干嘛要死缠着我。”她的嘴角开始抽搐,恶狠狠地看着我,足足僵持了五分钟,最后,摔下筷子,夺框而出。看着散落的筷子,我如坐针毡,不停地再问自己,我到底那里做错了?我有做错吗?真的是因为那个原因吗?还是说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弯下腰,想把筷子捡起来,滚烫地泪珠却如泉眼一般打湿了双眼,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3
“喂,妈,劳动节的时候,我想把她带回家。”
“好呀。”
“到时候到了车站,给你姐姐打个电话,让你姐夫去接你们。”
“我也是这么想的。”
然后,匆匆然挂掉了电话。
丑媳妇始终要见公婆。一个月前,我们俩说好了,她从家回来以后,就跟我一起回家。我给爸妈打了个电话,爸爸还特意买了一张崭新的床,说来了以后给我们用的,姐姐专门在镇上店里购买了四件套,一切准备就绪,只欠东风了。
每当我想到这些,就不知所措,不敢告诉父母,更不敢打电话,生怕接着电话接着电话就嚎啕大哭起来。以前我基本上是一周给父母打一次电话,现在,每一次想去拨通的时候,想了想,还是不要了,我害怕电话那头的父母知道以后也会陪我伤心。所以,就这样一直僵持着,僵持了半个多月。
每天在公司上班,与同事相处还算融洽,不会想太多,偶尔看见别的情侣在一起的时候,会略有伤悲,工作呢也比较轻松,文文姐对我都还蛮好的。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回出租房,一个人在那里发呆,电视开了又关,关了又开,不停地换台,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最后,索性开了电脑,打起了游戏,打一会也变得有些不耐烦,开始呆呆地看着墙上的照片发呆,沉默,揪心。
直到有一天,妈妈打来了电话,我犹豫了,到底要不要接,接了之后,我该怎么去面对,脑袋填满了为什么,经过激烈的斗争以后,还是接了。
“你们什么时候来?最近怎么也没有打电话?”
我不知所措,毛孔瞬间收缩,冷汗直冒,痛苦与悲伤布满了双眼,心如刀割。瞬间感觉自己好不孝顺,感觉自己就一混蛋。
“妈,我们…分手了。”
“什么?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小子又欺负人家了?”电话那头的妈妈显得有些着急。
“没…有,她闲…我们家…距离比较远。”我开始变得有些抽搐,滚烫地泪珠打湿了双眼,一滴,两滴,三滴,我使劲做了一个深呼吸才忍住没有发出声。
“行了,我们还能找到更好的,有时间就回家看看。”说完,妈妈匆匆就挂掉了电话。
我丢掉电话,任由泪水打湿双眼,肆无忌惮地嚎啕大哭,脑袋里就像一团浆糊,不停地在问自己,电话那头的妈妈会不会愁眉不展?会不会长长的叹口气?会不会告诉姐姐,让姐姐多跟我聊聊?会不会抹起眼泪?我躲进被子里,死死地蒙着头,泪水打湿了被子,打湿了床单,打湿了我的内心,同时也打湿了妈妈的心。
3
总以为把伤心往事,用刀一点一点的划开,然后放在太阳底下暴晒,当把泪水晒尽以后就不会伤心了,结果却截然相反。每天回到出租房里,她的影子如空气一样,弥漫着整个房间;他的声音就像呼吸发出来了的响声,一点一点地从左耳钻到右耳,又从右耳钻到左耳;她就像幽灵一样,阴魂不散;我尝试过,用酒精来麻醉自己,最后自己喝的像个疯子,趴在阳台嚎啕大哭起来,当自己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躺在了床上,枕头上,被子上,都是自己的呕吐物,散发着一股恶臭。看着房间里一片狼藉,眼泪又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今天早早地我就来到公司了,一个人也没有,我没有打电话,坐在电脑前发呆,我在想,我如何去跟文文姐说,我是直接就告诉她我要离职呢,还是委婉一点呢?是……
“晓,今天来这么早。”文文姐,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没有说话,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哆嗦了两下。
“唉,平时,你没有这么积极,今天怎么打鸡血了。”文文姐故意调侃,“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有什么事跟姐说说来。”
我转过了头,用力调整了一下情绪,“文文姐,我想辞职,已经考虑清楚了。”
文文姐大吃一惊,“平时,你干的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突然想离职?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给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助你?”
我勉强地笑了笑,“文文姐,你就不要问了,就是想辞职了,已经考虑清楚了。”
文文姐一本正经的说:“不行,你既然叫我文文姐,我就要对你负责,这个问题今天必须要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然我不批准。”
我偷偷抹去眼角的泪水,故意放低了声音,不敢抬头,“真没事,就是不想做了。”
也许文文姐看出了我心思,““我不信,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我依旧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她,“我真没事,就不想做了!”
文文姐,拍了拍我的肩旁,“你跟我来!”我就像只小老鼠一样,乖乖地跟她进来一个房间,空荡荡地,放着一张桌子,六把椅子,看起来像一个小型的会议室,在这里呢,里面可以看见外边,外边看不见里面,隔音效果也是挺不错的。
“你说吧,这里隔音效果还蛮不错的。说说到底为什么?”
我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跟女朋友分手了?”
我大惊,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真的是跟女朋友分手了?”她又确认了一次。
我又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啥事呢,不就跟女朋友分手了吗,小伙子看开点,抬起头来,回头文文姐,给你介绍一个,好不好?”
我又摇了摇头。
文文姐有些不耐烦,“你不是摇头,就是点头,怎么跟个算盘珠子似的,你还能说句话,抬起头来。”
我又摇了摇头。
“你到底抬不抬头?”文文姐把声音提高了八个分贝。
我又摇了摇头。
“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说着就趁我不注意,猛地把我头硬生生地抬了起来,“这不是也蛮可爱的吗,人家不喜欢你,说明她没有这个福分。”
“文文姐,我已经考虑清楚了,你不要再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好了。”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脖颈,我对着文文姐大声咆哮起来,一把将她的手从我的头上打掉,也许用力比较大,文文姐,抱着手腕一直在颤抖,就像被电击了一样,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我抽搐着向文文姐深深得鞠了一躬,“文文姐,对…不起,我确实…已经考虑…清楚了,非常…抱歉。”
说完之后,我夺门而走,眼泪就像泉眼一样,止不住的往外流,从二楼到一楼,从一楼到公司门口,所有人的目光像利剑一样射向了我。有几个一起培训的伙伴想上前询问,却一 一被我躲过。
出了公司门口,用尽力气翻出来会子的号码,第一次,挂机;第二次,挂机;第三次,挂机;第四次,挂机;第五次,电话接通了,“你怎么回事!我现在在上班!不是都说好了好聚好散吗?你怎么又打电话来了。”说完,“啪”得就把电话挂了。我又拨打第六次,挂机;第七次,关机。我没有再打第八次,看着会子的号码,任由眼泪流淌。
4
如果一个人点背,就算是喝凉水也会塞牙缝。
工作辞了,收入来源没有了,整日要么绝食,要么少吃,要么就到隔壁蹭饭,每一次都会小酌几杯,就像个野孩子。
一觉醒来,已经十点了,昨晚又和隔壁的小伙伴喝了点,酒精麻醉大脑都习以为常,不敢效果还算可以,至少可以保证自己每天醒来的时候可以看见太阳。蹭吃蹭喝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脑袋里每天还是她的影子,我冥思苦想,搜肠刮肚就是找不出放弃的理由,所以,我决定遵守我们当初的约定,南下去南京。查了查车票,最便宜的也要八十几块钱,但是现在身上连吃饭、交房租的前都已经没有了,我又那里来的钱去买票,想到这,心一下凉了半截。
一个偶然机会在一个qq群里,看到有人在发小广告,“刷信誉,日赚300元”,我竟信以为真,直接加了对方的qq,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感觉这活挺不错,可以临时解决我的金钱问题。我就跟对方聊了起来,“我需要准备什么?”
“你只需要一台电脑,一个网线就可以。”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
“需要准备一点资金,等你购物结束以后,给商家好评,我再把钱退给你。”
“可是,我现在没有钱,能不能你先替我垫着。”
“不可以!”
听到这,我有些失望,我那里去搞钱,工作也没有,难不成去强,不行,太危险,被抓到,不仅会受皮肉之苦,搞不好一辈子就完了。去借,跟谁借呢?谁愿意跟我借呢?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想出个好办法。最后索性就不搭理他了。
第二天,还没有睡醒,迷迷糊糊地听见手机“滴滴”响了几声,拿起手机,“喂,会子,怎么了?怎么不说话?”用力睁开眼睛,才发现是短信,心里有些失落,点开一看,您的工资已经到账。心里又悲又喜,揉了揉熟睡的双眼,伸了个懒腰,打开了电脑,登上了qq,他还在线,我给他发了一个笑脸。
“钱筹到了。”
“嗯嗯,不过比较少,只有八百块钱。”
“没关系。”他给我发了一个连接,“点开连接直接用网银支付就可以了,支付完成以后用截图给我,我把本金和佣金返还给你。”
“好的。”我很熟练就操作完毕了,心想这对我来讲简直就是轻松加愉快,好不费吹灰之力钱就到手了。“已经ok了,把佣金和本金打给我吧。”
“你只打了八百,还差八百。”
我有些迷糊,“怎么还会差八百呢,不是说好了八百吗?”
“我给你提的一千六的,还差八百。”
“你先给我垫上好了,反正一会我就打给你了。”我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他没有回复。
我又发了一遍,仔细一看,对方的头像已经暗了下来。我一拍脑袋,“呆逼,财迷心窍,小红帽遇到灰太狼了,上当了。”
我像发了疯一样,不停地给他发信息,结果还是杳无音讯。我一屁股拍到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大声疾呼,“老天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跟我开玩笑。”喊累了,我拿起勺子,打了满满一勺子凉水浇到了脑袋上,瞬间大脑清醒了好多,心想,我的人生不能就这么自甘堕落,钱没有了,可以再赚,青春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
次日,我收拾了一下东西,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留下了一张纸条“会子,我走了,我先去南京,等我安定了,我再来找你。”希望那天她回来收拾东西的时候可以看到,我故意放在了一个明显的地方,更希望当你看到的时候可以回心转意。然后,跟弟弟借了三百块钱,让隔壁的小伙伴购买了一张最便宜的火车票,离开了这个我生活了四年的城市,离开了这个曾经属于我而现在不属于我的城市。
当列车开动的那一刻,我的眼角湿润了,看着窗外的霓虹,仿佛有你的影子,我大声疾呼,“济南,等我安定之日,定是我回来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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