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他妈张桂香正在自家那台老旧的缝纫机上用几块俩女儿穿过的衣服拆下的兰布,在拼凑着车一条围裙。
桂香家兄弟多,上有五个哥哥,桂香是老幺。自然父母比较宠这个老小囡。未嫁给庆他爸前,曾跟着镇上的胡裁缝学过三年的制衣手艺。
桂香年轻的时候,是这方园数里有名的“俏囡”,加上有手艺,追她的人能排数里地。可她偏偏相中了庆他爸正茂。而且俩人年龄整整相差了十二岁。为了这桩婚姻,庆他妈几乎和娘家断了来往,把两位疼爱小囡宝贝的老父母气个半死。(具体情节,另行描述)。
听到庆他爸急吼吼叫声,桂香连忙放下手里的布条,来到了前厅。
这是一座标准的南方建筑,房屋共三间,分正厅和东西厢房,房屋座北朝南。正厅又分前厅和后厅,前后厅中间有一口天井。在西厢房后面又搭有一小排偏屋,面积在30平左右,是用来按置厨房和堆放杂物的。现在杂物被清除,围起了猪栏,里面饲养着二头龙游二头乌。
前面这三间大瓦房又用楼板隔成了二层。那密密的窜栅和雕梁,那些人物、动物,花鸟的精致木雕,天井两旁长条形的青石板,无一不在告诉人们,这家的主人当年是如何的辉煌。
说起这座瓦房,就不能不提到庆的曾祖父了,庆的曾祖父当年可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生意人。当年曾祖父将兰溪的甘蔗、蜜枣等土特产用船装载经三河过梅城一路畈运到杭州,再从杭州带回布匹、日用品畈回兰城,一来一去着实赚到些银子。据老辈人讲,庆的曾祖父最辉煌时一腰带串起的金戒指,还从杭州带回过青楼美女呢。羡慕死邻里八乡的庄稼汉了。
赚到钱后庆的曾祖父就造了这三间带偏房的大瓦房,足足造了二年。因此庆的家族是富有过的。只不过庆的祖父是个浪荡子,父亲死后吃喝嫖赌,没几年也败的差不多了,田地也卖光了,只剩下这座房子,所以土改时光有房没有地评个中农。
庆的父亲孙正茂与人说起往事,却没一丝责怪,反而总说:“我父亲是糊涂人干了聪明事,我要谢谢他。如果他也肯创业,解放后还不评个大地主,那我就要天天挨斗了,我还有好日子过?一场运动财产谁的都不知道”。
扯的有点远,回到正题。
“庆他爸,有啥急事啊”“还不是老三读书的事,刚刚永红来过了,说村里三个名额全他们干部子女占了,没我们庆的份”。“那可咋办呢?我们家庆不是没书读了,呜呜…”庆他妈一听,急得一下哭了起来。
“你哭啥呢,哭啥呢?哭哭就有书读了?”孙正茂声音陡然间高了几度。“那他爸,还有啥法子吗?”“永红刚刚给我出了个主意,要我去公社找下管教育的党委姜委员,看能不能给庆弄个名额来,我想了半天,总得送点礼吧,家里也拿不出啥来,你去把家里那点花生拿出来,再找几个鸡蛋,我去把那只芦花鸡抓了送过去,再问问看”。
“他爸一共三只鸡,芦花鸡正会生鸡子,是不是抓那只小公鸡去?”“你懂个屁,小公鸡二斤重留着给庆补身体的,芦花鸡是草鸡,城里人喜欢母的”。
“那花生一共只有五斤,我还想放到过年吃的,拿多少呢?”“少了拿不出手,四斤吧,留一斤给庆过年当零食吃,快去,别磨叽了”。庆他妈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转身去寻花生去了……
(末完待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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