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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笑脸

消失的笑脸

作者: 奶盖儿不羡仙 | 来源:发表于2019-01-16 14:07 被阅读0次

         窗外雨在淅沥地下着,雨滴打在玻璃窗上,杜烟被这雨声打乱了心思,他丢下了画笔起身点了一只烟,呆呆望着画上的人,他带着一对弯成了月牙的眼睛深深吸引着人,不过……他的脸始终不够完美。一根烟抽完了,杜烟看了一眼手表10:00,他想早着呢,又回到了那幅画前拿起了画笔,一次修改,又一次修改…,还有五天致敬高更主题画展就要开始了,这幅最重要的画却始终无法完成。就在他沉思的时候,敲门声喊醒了他,他杂乱的思绪变成了恼怒。

            他把画室的门重重关上想忽略外面传来的敲门声,又拿起画笔继续尝试,咚咚咚咚,敲门声变得急促,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明显听到是用脚在踢门。杜烟把画笔一扔愤怒地打开画室的门走向了大门,他打开门刚想骂人,门外没有人,这时他感觉裤腿被拽着,往下看,一个穿着黄色雨衣的小朋友呆呆地望着他,后面拖着蓝色的小行李箱。滴滴,手机上收到了姐姐发来的短信:你先帮我照顾笑笑,我这几天出差,他生日5月9日那天我就回来。看着笑笑稚嫩的脸庞,杜烟才反应过来这是他没见过几面的小侄子,他的怒气变成了不知所措。还没等杜烟开口,笑笑鞋也没脱就去坐在了沙发上,地板上留下了一个个泥巴脚印,雨衣的水滴在了沙发上,不一会儿笑笑穿着湿漉漉的雨衣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杜烟给姐姐打电话,电话里传来的却是正在通话中,自从姐姐离婚了以后就变成了女工作狂。杜烟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帮笑笑脱下了雨衣,慢慢把他抱回了卧室,又用拖把把地板拖回了原来的模样,他回到画室轻轻把门关上,拾起了画笔,继续开始了他的创作。

    第二天躺在画室小床上的杜烟迷迷糊糊感觉脸上有东西,他潜意识思索着,像颜料!猛的一下,杜烟坐了起来,眼前的小朋友笑眯眯的,手上脸上全是油画颜料,杜烟用手抹了一下脸,还真是,蓝色的颜料半瓶都让笑笑挤了出来。早上7:30,这几年来杜烟起的最早的一次。今天天气很好,杜烟带着笑笑去外面吃早饭,笑笑狼吞虎咽的样子逗乐了杜烟,七岁和二十七岁一下就熟悉了起来。今天笑笑在房间来回转悠,杜烟不让他进画室,但是杜烟总会被外面奇怪的声音打扰,出去一看不是这个坏了,就是那个散了,没办法,两个人协商了一下,杜烟带他出去玩,他就听话不搞破坏。一天过去了,杜烟一回到家就累得睁不开眼,画画的进度也停了下来。画展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杜烟却要带着难缠的笑笑出去玩。

    这天杜烟起的很早,他没听到什么搞破坏的声音,心情大好,一睁眼,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笑笑闯进了画室,他这次像一个画家一样安安静静有模有样地在杜烟的画上涂鸦。画上的那个有一对迷人眼睛的孩子变成了没有眼白的怪物,鼻子比大象的鼻子还要大,头发由整齐变成了爆炸头。杜烟的怒火一下涌了上来,他抓住了笑笑的胳膊把他拖到了门外,训斥了他一通,笑笑哇哇大哭,砰一声,大门被关上了,门里的杜烟听到了笑笑在门外的哭声也听到了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杜烟冷静下来的后连忙出门找笑笑,外面下着大雨,在小区找了一圈无果。他来到了地下停车场准备开着车子去找,这是传来了小孩的哭声,他循着哭声找到了笑笑,笑笑看见他又跑远了,忽然笑笑停了下来,用手指着杜烟,带着哭腔喊着:“你就是看我没有爸爸才欺负我!”空旷的停车场回荡着这句话。杜烟迟疑了一下把笑笑抱着带回了家,笑笑在他的怀抱里哭着挣扎,口中不停地喊着爸爸。

        雨渐小,笑笑已经睡着了,杜烟本想重新再画一幅,却始终下不去笔。天一亮,杜烟叫醒了笑笑告诉他今天带着他去找爸爸,路上两人有说有笑。在路边的早餐店里,笑笑惊喜的声音吸引了店里所有人的目光,他从嘴巴里吐出了一颗牙,杜烟以为笑笑会很难过连忙安慰他给他讲牙仙的故事,话讲到一半,笑笑打断了他,原来笑笑知道自己会掉牙也认识牙仙,他小心翼翼把牙用面纸包了起来然后放进了口袋里。笑笑咧着嘴冲着杜烟笑,杜烟看见他嘴里那个多出的黑洞洞也笑出了声。

          杜烟把车子停在了楼下,望着303的窗户,里面的暖色灯光把隐藏在黑夜里的蒙蒙细雨照亮。咚咚咚,门开了,站在他们面前的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庞,两个人站在门外,屋内传来了阵阵孩子的笑声,笑笑跑到了楼下蹲在了一旁的花坛边,杜烟告别了这个男人就追了出去,笑笑抽泣着手里紧紧握着那张面纸,杜烟抱着他,细雨在路灯的照耀下撒在二人身上。回去的路上,笑笑一直闷闷不乐,杜烟也不知如何安慰他。到家门口了,杜烟蹲了下来望着笑笑月牙一样的眼睛,告诉他爸爸的房子屋顶太高牙仍不到最上面,他陪着笑笑把掉的那颗牙扔到了屋顶上,笑笑这时脸上才渐渐有了笑容。望着已经熟睡了的笑笑,杜烟回到了画室,明天就是画展了,终于那幅画完成了。画的背景是蓝色,里面的男孩带着黄色的帽子,眼睛像月牙一样眯着的,最吸引人的是他笑起来时嘴巴里那个黑洞。

      姐姐提前了一天接走了笑笑,临走前,杜烟带着笑笑去参观画展,他们驻足在面对着大门的是两幅画前,一幅是笑笑的作品,一幅是杜烟的作品。杜烟望着笑笑问他知不知道高更,笑笑摇了摇头,杜烟告诉他高更在今天找到了归宿,说罢杜烟蹲了下来把手放在了笑笑肩上告诉他:我是六便士,你却是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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