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课,讲到关于春节给孩子做新衣新鞋的部分,其实现如今几乎没有人还会亲手给孩子做一件新衣或者是一双新鞋。自从机械化大生产以来,手工产品几乎就已经没有市场了。是的,如果有,也只是针对少部分人的高端定制,那岂是我们寻常人家能够消费的起的。买衣服鞋子,甚至是买名牌衣服鞋子是我们现在这个区域位于消费中端水平的人真实操作。
可是我的小时候还是会做鞋做衣服。那个时候,每逢快要过年的时候,都会有“会”“山”,其实就是大型的物品交流会、集市。在这个集市上,你可以买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有的会物美价廉,有的也会坑你没商量。毕竟无论哪个年代,人的德行都是参差不齐、良莠不一的。集市上选择适合的布料买下来,回到家找到村子里有名的裁缝,然后量身定做,几天的时间就可以穿到独一无二的衣服,真的也很神奇。当然那个独一无二的前提是你能遇到个心灵手巧能够别出心裁的裁缝,否则也会撞衫的。毕竟那个时代没有资本出去学习新的款式和样式,只能自己心灵,自学成才。
还记得有一年过年,妈妈给我做了一身新衣服。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那颜色款式:都是的确良的面料,当时那个年代可真的是高档货了,估计妈妈也是狠了好几狠心,才买下的。褂子是湖水绿色的底,上面印着各种红色的花,裤子是土黄色底带着棕色方格。当时天气冷,是要套着棉裤穿的,而且当时做衣服总是希望能多穿一年,所以衣服稍微有点宽松,褂子裤子都是要挽起来一块的。试穿之后更是念念不忘,总是询问母亲什么时候能够穿上新衣服,什么时候能够出去炫耀一下,可是母亲总是新说要到过年的。终于在掰着手指头数累了的时候,母亲终于也忍受不了我的软磨硬泡,三十那天上午就让我换上了新衣服。现在也还能够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感受,真的感觉自己顿时就像是连环画里面出来的仙子那么漂亮(小时候的自己真的还有点自恋),高高的马尾,红扑扑的脸蛋(虽然还被冻伤了皮肤),一身红配绿的绝俗的搭配让自己飘了一上午一中午。
下午在大街上玩耍的我,看到大姑和三姑骑车往西边走。拦着不让走,(那个时候还是有点撒娇耍赖的资本),原来她们较好的闺蜜从临沂坐火车回来过年,她们要去车站接站。那个时候,小小的我只知道奶奶家和我家,只知道我们村子好大,可是从来没有出这么远的门(长大后才知道这哪是出远门,只是在村子的另一个方向而已)。在我的无理要求下,姑姑们答应带着我这个拖油瓶。可是那个时候姑姑的骑车水平真的是不敢恭维,在我们嘚瑟一圈回来的时候,由于冰雪融化,街上全部都是泥泞和车辙,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上冻,车辙很硬,可是泥泞的地方又还没上冻,就在这一骑一歪中,我成功地被摔倒了泥巴里。当时我就傻眼了,我的新衣服啊!褂子一侧,裤子一条腿全部沾上了泥水,用嚎啕大哭真的不能够形容当时我的心情和状态,反正吓得姑姑们把我推回家门就逃走了。妈妈看到我狼狈不堪的样子,真是笑靥不是,哭也不是。要我脱下来换别的衣服,我也不同意;问我怎么办,我也不回答,就一直张着大口,眼泪鼻涕一起流。后来大概是哭累了,不出声了,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妈妈没办法干别的了,就把我送到奶奶家,奶奶把姑姑们训斥了好一顿。我的衣服也吗没有换下来,就让姑姑用毛巾沾水给擦擦,将泥浆范围缩到最小。
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一,我仍然执拗地穿着这身新衣服,新年吗不就是穿新衣服嘛,我从来不知道小时候的自己是执念如此重的人。
一晃,自己已经距离那个会撒泼耍混的鼻涕妞过去三十几年了。如今的自己,已然不会再为一件衣服执念如此,相反,一切都变得那么不重要。衣服呢,舒服为主,什么款式样式于没有体型的自己来说都无所谓。而过节的时候,更是不讲究。导致自己的孩子也丝毫没有仪式感,曾经因此被同事数说,可是还是改不掉。或许,应该注重一下传承。该有的仪式还是要的。
往事不堪,可是却是非常有趣。什么时候开始愿意回忆了?是 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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