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没怎么见你出摊?”老太太对卖菜胖老高说。
“天暖和时候打游击似的出去干过一段,露天市场不让随便摆了……,冬天天冷,就不出去了,卖不几个儿,上菜也挺贵,原先都批发给大客户,现在小饭店,小宾馆黄了不少,散户一般买菜都上便利店……”
“你看戴眼镜那小子在这卖了多少年?好不容易开个生鲜店也让新来的连锁店给挤黄了,唉……”,老太太叹息着。
“生意越来越难做了,前些年还行,我家那个搞装修,我卖菜,我这个楼就是前几年攒钱买的!”
“咱们这楼现在也掉价了……”
“我那楼买时候35万,现在25万都不值了,我现在看开了,人有时就是白忙活!说不上哪天没……”。胖娘们老高一通劳骚。
“我那五楼到现在还没卖出去呢”,我坐在旁边插了一句。
“你也卖楼?啥时候搬走的,我都不知道,咋不住这儿了?”,老高问我。
“我实在是让上边六楼那家闹腾够了……,",一提起这事儿,我气不打一处来,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你说她们家那个大破铁床,一宿嘎吱嘎吱总响,你刚要睡着,它就响两声,没完没了,那老娘们还总瞎叫唤……”
“那你还是不行,住楼就别怕声,咱这楼就是不隔音儿,我家楼上小孩又跳又蹦,闹到半夜12点,我该咋睡咋睡,一点不受影响……”
“昨个听陈淑荣说,他们前晚在B一12号楼那家聚一块儿玩麻将,又被楼下那个半疯搅黄了,那娘们用大棒子敲房顶,砸暖气管,又拿着铁盆跑到楼道里,用饭勺子当当当使劲的敲,把整个单元的人都吓跑出来了,这么个老疯子可咋整?”
“你说的是那个罗小娟吧”,卖菜的老高说,“她肯定是神经受刺激了,天天背着小包从早到晚各处乱走,还总往派出所跑,说楼下往她家放毒气,想毒死她,她熏得头晕,上不来气,警察开始还真来了两趟,后来都懒得理她,应付一下了事……"
“她逢人就说,她男人和别的女的在外面鬼混,不着家,就算回来也不和他过了!”
“这都是没遇着好男人,”,老太太在旁边叹了口气,我有点不快,我说了一句自己怕声,竟引出这么多有关精神病的话题,是不是有点影射的意思……,老太太全然没有注意到我的神情,又说起了她的一段往事。
“我住平房时啊,老吕大姐的二姑娘就是,这二姑娘长的可漂亮了,有点像张曼玉,结过一回婚,过两年离了,变得疯疯癫癫,生了个女孩由她妈家养着,动不动就跑回娘家闹腾,打吕大姐,吕大姐放声大哭啊,毫无办法,再不就是往回领男人,隔半年不到,换一个,年老的,年轻的;胖的,瘦的;高的矮的……,一般都是没工作的临时工,他爸气的直骂往出撵,“都他妈给我滚,丢人现眼”!她说我有工作呀,我有钱呀,想找就能找到呀!她当年也是中专毕业的大才女呀,他妈妈说,她每处一个,就把上一个忘的干干净净,再见面都不认识了,连他女儿的爸她都不记得了,后来见过面,完全不认识,……
“有一段她病好了些,一回来就给她女儿买一大袋零食,过些日子非要把女儿接走,自己养着,吕大姐拗不过她,只好依了她,女儿是接回去了,那女孩上学晚,12岁才上三年级,她非要让女儿转学上五年级,结果孩子学业也荒废了,过了一年半她病又犯了,女孩儿又回来了,后来的事儿我就不知道了,吕大姐家那年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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