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处的职场更多是一个让人压抑的地方,做不完的实验,完不成的项目,不停歇的人员流动,较少的沟通,说不起来的话题,永不停止的猜疑,等等等等,这些都让人很疲惫。但也正是这些疲惫,才让陌生同事的善意帮助显得格外珍贵。物以稀为贵,善良的可贵在于很少人能做到,在黑暗中人性的一点点善都能照亮整个世界。
今天客户的小鼠生崽了,客户说可以做实验了,陆及励对我说:下午你和我一起提原代。我说:好。到了下午一切都准备齐全了,就看见药理的人拎过来了一个笼子,里面装着上午刚生的小鼠。明玉看见这些小鼠,明白了下午是要做提原代细胞,于是特别积极的说:我要来做提原代。明玉一直就很喜欢做动物实验,对这种解剖杀鼠的实验她总是很有兴趣,正好我兴致缺缺,很是下不去手,中午吃饭的时候还和玉亭讨论下午提原代细胞怎么办。一切工具准备好了,陆及励坐在了最左面负责先取鼠崽的尾巴,明玉坐在中间接过取完尾巴的鼠崽,再取脑子,我坐在最右面,负责将取出的脑子消化成单个细胞。接着,陆及励取出了刚生的小鼠崽,它的身上通红,陆及励将鼠崽放入了酒精中,鼠崽的四肢在不断的滑动,那是动物溺水的一种本能,迫切的想要划出水面,自由呼吸。很快它就被拖出了水面,放到了一个小皿里,陆及励迅速的将鼠崽的尾巴剪下,接着明玉就将鼠崽的头剪下,开始取鼠崽的大小脑......此处略过,本人太过难受,写不下去。科研人也有很多的不容易。
明玉连着取了八只鼠崽的脑子后我终于绷不住了,跑到缓冲间哭了起来。看到鼠崽整个死亡的过程,让我感到非常压抑,那时我的脑子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感觉到悲伤,悲伤,悲伤,那时候如果给我做个脑CT的话,我大脑中负责情感的悲伤区域一定非常活跃吧。在缓冲间我哭的连话都说不全,陆明姐看见我哭便来关心的问我怎么了,可是我哭的只能说出个没事,我就是.....我哭会儿就好了,现在想想那时就是明显的语言组织不流畅,不知该如何说,陆明姐说她第一次看提原代的时候当场就哭了,安慰我别放在心上,以后可以不做这个实验。
回到细胞间,陆及励和明玉都知道我出去哭了,陆及励开导我说:你就想这个小鼠是在为人类的进步做贡献。我说:你跟我妈说的一样。道理我都懂,但是还是心里有结过不去。回到家我甚至觉得当时听见了鼠崽的吱吱叫声,理智告诉那多半是我自己脑补出来的,但是感情上又仿佛是真的。
处理完细胞后我去了三号楼做其它实验去了,我将样品拿去离心了10min,结果离心机里面的盖子打不开了,自己试了好久总也打不开,于是我找了个男生帮我打,但他也试了好久还是打不开,但是他没有走,而是上网帮我查解决方案,显然是打算帮我解决完问题再下班。但是凭我们两个的力量和智慧显然不太行呀,于是那个男生又叫了别的男生来试了一下,还是不行。碰巧我看见了一个前不久认识的男同事,于是叫了他帮忙,他也拧不开,然后说:这个盖子很难打开的,上次是拿扳手拧开的。但是我没扳手,这时在旁边做值日的女同事说细胞间有,于是我去了细胞间问了一个同事又顺利的借到了扳手,于是就顺利的打开了盖子,向他们表示了非常感谢之后我就跑去做实验了。
虽然在职场上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有各种突发状况,但是有时候还是能找到热心的同事帮忙。今天虽然在杀鼠环节留下了不好的回忆,但是同事之间的善意带来了鼓励,就像是在灰暗的一天里点了一支蜡烛,微弱的亮光也足以照亮一间小屋子,像人间到处有真情一样,职场也自有真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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