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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水,晚风送来阵阵清凉,眺望窗外的万家灯火,侧耳倾听池塘边的蝉鸣蛙叫心中无比宁静。
回头瞥见阳台一隅的芭蕉扇,思绪被牵扯到儿时的夏天。
那时的夏天标配是西瓜配电扇,穿着外婆缝制的棉布背心套装格外凉爽。夏天的午睡老人家是不让吹电扇的,说电扇吹出的风硬,小娃扛不住。她会手持一把大大的芭蕉扇侧躺在我身旁,徐徐的扇风,那风里有西瓜的香气。
大夏天疯来疯去马尾辫松了,头皮痒痒的时候,外婆和外公两个人伺候我洗头。外公抱着身子,外婆捧着头,一边浇水一边把喷香的蜂花洗头膏揉到我头上,那风里有温情的香气。
夏末秋初的时候,南瓜下来了。我爱吃蒸南瓜,不过外婆很少单独蒸来吃。她会把南瓜切小块滚到大米稀饭里,然后敦促我多喝稀饭,说汤汤水水最养人。说到水,大概我爱喝茶水的习惯也是那时被培养起来的。记忆中,外婆是很少喝白开水的,她和外公大多数情况下会一人泡一杯茉莉花茶,然后坐在电视机前看《宰相刘罗锅》。我想,大概外婆是十分喜欢茉莉花香的,我家茉莉花茶四季不断,就连养在窗台的绿植盆数最多的也当属茉莉花。我也很迷恋茉莉花香,小小一朵,两三朵成一小簇,清风徐来,花香宜人。
都说少不读红楼,老不看三国。而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深受外婆的影响,对书中那充满人情冷暖的大观园很感兴趣。每次父亲带我去新华书店买书我都央求他买给我,父亲怕我看不懂,特意买了白话插图珍藏版给我。但由于我的三分钟热度,买来捧一会便觉得无趣,倒不如陪外婆看电视听一段《枉凝眉》来的畅快。所以现在对书里的内容也是一知半解。现在想来,也许感兴趣的不是书而是祖孙两代人相处的温情时光。
秋天的到来并没有赶走酷暑的意思,小小的我吃饭开始挑嘴,不似先前好喂。熟悉我口味的外婆会把辣辣的青椒挑去筋膜,切成细丝,揉洗多次,把辣味冲淡保留青椒原来的香气,用蒜片和虾皮炝锅,配着精细的肉丝,放些许醋和砂糖,炒一盘酸甜可口的青椒肉丝摆到我的面前。我爱极了这道菜,干两个百合大馒头不成问题。吃到最后还要用馒头蘸着剩下的菜汤把盘子擦干净。没错,这就是抽条期狠吃不胖的我。外婆有许多拿手菜,比如烘茄子,萝卜丸子,都是些再寻常不过的家常菜。可惜再也没有人能做出她的味道了。那些饭菜的香气已经被刻在了脑子里,就算再也吃不到,闭上眼睛仿佛还能闻得到。
思绪又跳脱到儿时的隆冬。晚上我和外婆睡一张床。那是一张很有年代感的棕榈木床,祖孙俩人就躺在上面度过了许许多多的夜晚。每到天冷的时候,外婆会把我的棉裤棉袄,秋衣秋裤铺在我的棉被上面,然后再搭一层薄棉被在上面。这样到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穿的衣服都有热乎气儿。清晨我还在赖床的时候,外公已经开始擦桌子拖地,里里外外收拾家里卫生。外婆会冲一碗鸡蛋茶催我起来吃早点。我的生活被外婆事无巨细的照料着,有外婆在的日子真好,我被精细的疼爱着。
时光流转,我渐渐长大,外婆日益老去,我们人生中时光重合的22年里有太多无言的爱和来不及表达的孝道。那些香气始终萦绕心头,在这个静谧的夏夜我又闻到了,抬头看夜空中最亮的星星,我想,也许她老人家也在思念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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