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儿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响中在推杯换盏的撞击声中缓缓散去,相信此时的你也已经回到了自己应该出现的地方,比如工作岗位,比如离家很远的地方,比如一个新的环境,比如开始一段心驰神往。
过年收到了很多祝福,喝了很多酒,听了很多故事,酒喝得太多,故事却记得太少。故事好像和酒不一样,酒会越陈越香,故事搁得太久,都不太会是当初的模样。
有什么在崩塌,就有什么在破土。
有的故事只能和校园有关。她初中的时候觉得同班的一个男生很好,就经常向他借中性笔,来回数次,有借有还,有时笔油用完了,女生会偷偷地更换笔芯。初中毕业,男生考上了重点高中,女生则去了另一所中学,高考前,女生找男生又借了一支中性笔。至今,未还。
有的故事会和青春有关。一个朋友远在新疆,所以久未联络,过年时他发来问候,我们难得见面,所以也不必寒暄。我记得他曾经疯狂地喜欢纵贯线,总想着组织大家一起去看一场纵贯线的演唱会。但因为天各一方或者都在忙着手边琐碎细小的事情,直到纵贯线都解散了也未能成行。他说,想想都快十年了,2009年的时候,天津有一场纵贯线的演唱会,差一点就看成了,结果工作有变,他被调去了新疆的电厂。工作需要,他经常孤独一人在半夜巡视检查电厂锅炉,伴着磨煤机器的轰鸣噪响,他会大声唱纵贯线的那首《出发》,“出发啦!不要问那路在哪儿,迎风向前,是唯一的方法!”他说:“我每次唱到这句,都感觉特别爽,好像变得无忧无虑,但过年的时候再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想哭。”
有些故事还会和生活有关。春节假期,很多人都知道了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中传女硕士父亲被砍身亡”的事件,事发地内蒙古突泉县宝石镇,其实跟我挺有渊源的,我爷爷年轻时就在宝石镇的水库工作,因为水库中心的湖面上,有一个块冒出水面很高的巨大石头,当地人觉得这石头有灵性,宝石镇也因此得名。事件发生后,最应该去采访的内蒙古的媒体并没有采访报道,只是匆匆发了来自公安系统的通稿,媒体失语,让各种揣测谣言在网上横飞,作为媒体人的我确实有些难过和失落。幸好,有同行澎湃的记者去了,采访有点逻辑混乱,但还算客观,没有把“村霸”之类的帽子扣在这个只有100多户人家的小屯子。农村人朴实,要说矛盾,终归也就是田间地头的一点事,谁的羊啃了谁的草,谁的庄稼多占了邻家的地。对于农村,赵本山有过最好的诠释:“乡村爱情里的人物,基本上都有原型,大家可能觉得农村人抠儿,小气,鸡毛蒜皮的事就吵来吵去,其实他们朴实,几毛钱几分钱的事儿过不去,但是几百上万的事儿他们就过得去。”我只能说,根据对宝石的了解和记者的采访,我猜想,杀人者和被杀者,都是挺本分的庄户人,一切远没有那么复杂。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注此写彼,手挥目送。
生活有时惊涛拍岸翻江倒海,有时平淡无奇细若游丝。久在城市,远离乡土,不知什么时候起,我们不太关心身边的人和事。有时会铺天盖地地转发谁家孩子丢失希望寻找的消息,可是你连孩子长什么样的照片都没仔细看过;有时会谴责一件发生在千里之外的你并不了解的事件,无非也就是引点流量蹭蹭热点。
可以冷眼观瞧一切,总要带点温情,你来到这世上,总要看看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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