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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0字)
我们沈家,除祖父生天花,留下麻面。其余皆高大俊朗,仪表堂堂。族中或立军功,或仁心医术,或行侠仗义,或直言仗义,大有人在。
曾祖年轻时,川南老家干旱,兵,匪人祸不断,收成欠佳。加之当地豪强欺辱舅父家,引起族群冲突,构陷舅父。曾祖一气之下,打伤豪强。……遭县政府拘捕,曾祖连夜携妻沈张氏,也是我奶奶,带着大娃,从四川老家,一路逃亡,风餐露宿,沿途寻找栖身之地。时,军阀割据。入滇,安全。他们来到镇番坝子。为避坝区民团盘查,绕道东山半山,在半山村,他们借居半山村张家。因我奶奶与之同宗,又带个娃娃,张家心生同情。逐租张家瓦房旁草房一间,房旁山地几分,逐安顿下来,暂时解决食住问题。
半山村坐落东山山腰,十几户人家,大多茅草房,唯张家,甲长家,在村头,村中,住着土墙三间两耳一楼一底青瓦房。张家张显能,本色土布短衫,蓝黑土布折腰裤子,脚穿草鞋,沉默寡言,三十多岁,个子不高,干精骨瘦,闲时打猎,脸瘦瘦小小,紫棠脸,双目有神。其妻张李氏,发挽头髻,横插荆簪,蓝布对襟短衫,蓝黑土布裤子,脚穿蓝黑裹足尖尖鞋。圆脸偏黑,胖胖呼呼,手中抱一三岁男孩,院中还有一八岁女孩,扎俩角辫,在切猪草。
曾祖高高挂挂,短发,紫棠长脸,年轻力壮,本色土布短衫,蓝黑裤子,脚穿剪口布鞋。奶奶,又名,“张大脚”,白净鹅蛋脸,挽髻,横插银簪,中等身高,身材匀称,上穿蓝靛对襟花布衫,阴丹蓝裤子,天足,穿花布鞋。她勤快,领三岁大娃,夫妇起早贪黑。他们先买张家一斗包谷,几升“南京豆”(四季豆)。张家妻子送来碗酸菜,几些碗筷,几只盆,罐,水缸,木桶等生活用具。走了几转,最后一转,她气喘吁吁,站在院里,好奇地打量着奶奶头上银簪,……花布衣,花布鞋天足,告诉奶奶水井在村子中间大黄桷树旁,告诉奶奶茅斯在她家房后边,奶妈笑着言谢,拿凳叫她坐会,她说改天,慢慢转身出院门……
奶奶借用张家石碓,把包谷春成面,用袋子装好,背回。每顿做饭,蒸好包谷饭,再煮些酸菜红豆汤,用瓦罐送到地里。远远地叫曾祖吃饭。曾祖放下锄头,用汗衫擦把汗,望着眼前贤惠的妻子,问她吃了没?奶奶说,“吃了噻……”。奶奶蹲着,深情地望着曾祖吃饭,脸上漾出笑容。
就着雨水,他们种了两块包谷。包谷下,又套种南京豆、南瓜。包谷挂红帽,南京豆藤爬上包谷杆,枝上挂着或绿或黄南京豆。南瓜藤串在包谷杆脚,叶下隐着一个个绿油的南瓜。奶奶有空,也和曾祖一同薅草。眼看眼前庄稼,快有收成,曾祖,奶奶一边干活,一边说说笑笑。
曾祖在后山砍些杂木,毛竹,在草房前围了简易院子,留道柴门。院角种些葱、蒜、韭菜、辣椒、苦菜、白菜、茄子、番茄……种了几株藤七,几颗枣树,墙边还有几株红艳艳的凤仙花,即可防蛇,奶奶闲时高兴,还能染指甲,这是在老家的习惯,有时也用绒线绞绞脸,在曾祖面前秀秀,问曾祖,“他爸,好不好看?”曾祖夸奶奶,“好看,好看,硬是好看”。奶奶嘴角上扬,望着曾祖,又伸伸白皙手指,指甲红艳艳的,奶奶一脸甜蜜。……
曾祖会中医,有空去后山东山挖药,院子地板时常晒有何首乌、小红参、灵芝、半夏、草乌、透骨草、益母草等药材。又围了几间鸡舍。奶奶养了十几只母鸡,一只芦花红公鸡。芦花公鸡不时用啄啄只蚱蜢,“咯咯咯”,逗引母鸡。一只小母鸡啄到蚱蜢,卡在嘴壳上,没咽下去,引得其它母鸡追逐小母鸡。公鸡则站在柴堆上,警觉看着天上盘旋的一只老鹰。曾祖在堂屋门前看见,走下台阶,对着老鹰“唆,唆——”吼两声,老鹰见院中有人,飞走,渐远,天际留下点黑点。
奶奶拉着大娃在右侧灶房门叫曾祖,“他爸,吃饷午啰......”
正值盛夏,天热炎热,饷午兼早点,吃归一,睡午觉,太阳稍偏西,才出门下地做活。
那年腊月,曾祖草房置一火塘,火塘上挂一条条,黑黄烟薰肉,房间对角,堆满黄生生南瓜。草房前挂满金黄包谷,黄灿灿的,一串一串的,从草房檐子挑头,直挂快拢地。靠门边挂几串红辣椒,白大蒜。草房右侧边猪圈,还剩两头小猪。院坝头母鸡多了十多只,红公鸡多了两只。还有一条张家送的“旺旺”小狗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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