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

作者: 蔓蔓慢 | 来源:发表于2017-03-29 13:04 被阅读0次

    Thornton的下雨天

    这是两年来的第几个下雨天了?细细想想,应该是第五个吧,当然,滴滴答答十分钟便停的,是不算的。记得这么清楚,实在是因为这里的雨太难得了。不似南京,下个十天半月,太平常不过的事情。有时候,下到整个情绪都潮漉漉的,烦呀,闷呀,懒呀,愁呀,一样都少不了。

    到了这儿,蓝天白云、阳光明媚、大雪纷飞,仿佛一年只有晴天与下雪两种天气。久不见雨,便无比希望下上一场。

    下雨天 下雨天

    每天清晨醒来,会习惯地打开天气APP。从南京翻起,发现是下雨天,心里就一阵欣喜,往后一躺,闭上眼睛,就看到南大下雨的夜晚,一盏盏昏黄的灯下,如线的雨被风吹得飘呀飘,好看极了。灯下还能看见叶子、花上的那些雨滴呀,泛着流动的光,比白天更生动好看。自行车借道时清脆的铃声叮铃铃铃……

    下雨天

    只如此一想,便更加期待Thornton的雨。好不容易,从上个星期开始,天气预报说这一周有五天的雨,心想着终于盼来啦,于是,晚上睡觉前仔细听,早上醒了凝神听,听不到一点儿雨的声音。再看一下天气预报,原本前一天还预示着小雨,早上又变成晴了。下,倒是也下了,周日的下午,下了十分钟的毛毛雨,地还未全打湿,又不讲理地停了。

    然后,今天下午,睡醒一觉,听到雨轻轻敲着窗,套上棉衣,抓起毯子,到外面看一看,真的下雨啦!只是太冷,回屋烧了一壶热水,就在廊前赖下来,台阶下的鹅卵石被雨水洗得亮晶晶的,伸手摸一摸,凉凉的。隔壁邻居的树,已经开满了花,风一吹,就落下许多水滴,我的相机镜头都被打湿啦!穿着冬天的厚袜子,偷懒只穿了拖鞋,耐不住走下台阶拍照去,结果,袜子鞋子都湿了个干净,真冷呀!

    下雨天 下雨天

    小时候,和爷爷奶奶生活的十三年,学习不见得好,只养成了两个爱好,喜欢四处溜达看晚霞,喜欢下雨天,坐在廊前,直到天黑,听雨入眠。电闪雷鸣的雨,和风细细的雨,秋尽叶落的雨,都喜欢。

    每到天气快要变了,我、爷爷和奶奶便一起把院子里的铁树、花花草草搬到廊下,风一吹,雨斜斜地落下,也算浇上了水啦。再把扫帚簸箕和晾衣绳上的衣服也都收起来。最后,再放三个水桶,接满顺着屋檐流下的水,雨落下来,在水桶里打着圈,晕出小小的涟漪,心里默默地随着滴答滴答的节奏数着数,记得那时候养的一只猫总爱喝桶里接的雨水。到了下雨天,奶奶见我没事做,就经常会做些我爱吃的小点心,炒花生米,烤土豆,还有最爱的炭炉上烙出的糯米小糖饼。说起来,从十三岁以后,我好像就再也没有吃过糯米糖饼了。每一个地方的小吃也都没见过卖,那种咬上一口,甜到心里的感觉,以后,再也无处可寻了。有时候,爷爷来了兴致,会弹上一段三弦,拉上一段京胡,或者来一曲手风琴,奶奶总嫌他吵,爷爷有妙招:总是眼神示意让我唱一段,奶奶便笑眯眯地听着,再吵,也不念叨了。

    小时候,我总觉得,京胡的声音过于清亮,甚至有些刺耳,二胡的音色又有些悲戚哀伤,三弦呢,倒是更喜欢些,最喜欢的是手风琴了,明快又悠扬,喜欢跟着它唱歌:从三岁时的大西瓜到十来岁的让我们荡起双桨,采蘑菇的小姑娘。后来爷爷买了钢琴,我却长大了,不愿意再跟着唱歌了。爷爷说,这回,奶奶嫌吵,他也没辙了。

    去年暑假回爷爷家,发现,奶奶不在了以后,钢琴上落了一层灰,二胡与三弦应该也是很久没有从墙上取下过了。也是,唱歌的小孩长大了,喜静的奶奶先走了,对着谁弹呢?弹给谁听呢?

    如今,家乡每逢下雨,近九旬坚持独处的你,不知是否还习惯坐在廊下,是不是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搬仅剩的寥寥几盆花草,是不是没有心力再把扫帚和簸箕收到南边的屋檐下,好想再陪你坐在门前廊下,看一次雨,三弦也好,手风琴也好,你慢慢地弹,我如童年一样,轻轻地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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