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大家屏住了呼吸，只剩下了外面田野里的虫子唧唧声。
“有话我们可以谈谈。”班主说。
没有人接话，隔壁也没有了声音。
班主站了一会，又逡巡了一会儿才趿拉着鞋子走了。
那天晚上虫子在外面叫了很久，范围听着各式各样的呼吸声，有吹哨子有拉风箱的，还有轻微的鼾声，连方焕都比他睡得安稳。
出了寝室，早晨的空气还是很新鲜的，班主在操场旁边的甬道旁背手站着，看着学生三三两两去教室。
“怎么早上就无精打采的？”大侠上下看了他一眼。
“第一晚不习惯，睡得不好。”
“哼，金贵。”
他顾不上反驳，捂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中午吃饭的时候方焕溜了，还去镇上吃饭？这节骨眼上？
方焕回来时没有说什么塞给他一包烟。
“你中午还去镇上了？还有钱买烟？”他肯定买了不少，昨天说没有了还以为他老妈掐了他的经济。
范围想起了什么，看着他脸白白的，没有说什么，想起霞脸上的红晕，还有卢儿说他是小白脸的话来。
下午有堂自习课，范围看见方焕走过来，正在诧异，看方焕停在卢儿旁边，鞠个躬：“请你回寝室看看江苏霞。”
范围大侠都转头看看，果然霞不在，卢儿点点头，放下书，起身了。方焕闪在黑板边让卢儿过去了，又微微鞠躬，班上男生居然没有声音。
卢儿面无表情快步走了出去，大家听着她的脚步消失在楼道里，方焕垂头走了回去，依旧粉白的脸。
那个晚上，卢儿和霞都没有来。范围知道，方焕和霞分手了，霞大概在痛苦之中。
“她很难过么？”看得出来霞很喜欢方焕，其实她应该知道他们这样的姐弟恋不会长久的，她看一眼方焕的妈妈就会心生退意的。
“你这不是废话么，我没有看见她俩，卢儿倒是好心肠，你应该也给她鞠几个躬，下次也要她帮忙。”
范围瞪了她一眼，他刚刚给梅梅写了信，嘱咐小心点，不期待天长地久，他也不会说再见，时间和空间会替他说再见。
第二天，霞低头出现在教室，脸上的红晕不见了，脸有点苍白就显得年龄更大了一些，卢儿看着她坐下去才进了教室，脸上严肃平静，六亲不认的样子走到座位上，拿书学习。
她心里一定在骂人，嘻，较真做什么，至少霞开心了几个月。
那几天，卢儿护着霞进进出出，背后，方焕给她恭恭敬敬地鞠了几个躬。
三个人一起吸烟的时候，方焕说：“也好，至少还有点时间，努力一下能走就走，她家有点能力的。”
范围看着陈均：“果然还是你明智，及时收手没有麻烦。”
“你有什么麻烦吗？一封信也能解决吧。”陈均反问。
“错，不写信安安静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彼此心知肚明，留着美好不伤心。”
“情圣。”陈均嬉笑。
“我没有跟谁分手过。”
“所有有一票女朋友。”
“那倒没有，你就看看热闹算啦？”
“有缘就会再见吧。”
“嘻，你们文科的就喜欢整这虚幻的，缘份，这遇见了喜欢了不是缘份吗？”
“考过了再说，说不定缘尽于此也是美好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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