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隔壁邻居奶奶看着被带上警车的阿凃一脸不可思议的感叹着。在邻居的议论声中,透过人群,我看到阿凃的母亲目光呆滞的看着被带上车的阿凃,没有一点表情,也没有一滴眼泪。
我在人群里环视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阿凃的父亲。接着我挤到人群最前面想要看到阿凃的表情,阿凃也面无表情,没有紧张,也没有慌乱。他没有回头张望人群,好像这些议论一切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一样。阿凃被压上警车,警车缓缓的驶离人群,议论纷纷的邻居也纷纷散开。有邻居大姨过去安慰阿凃的母亲,终于在警车拐出路口时,阿凃母亲一下跌坐在门前嚎啕大哭起来,大概是听到了阿凃母亲的声音,阿凃父亲气冲冲的从家里跑出来猛的托起阿凃的母亲,骂骂咧咧的将她拖进家门,接着冲着门口围观的长舌妇大骂:“看尼玛什么呀都滚都滚”。
在阿凃父亲骂骂咧咧的叫 声里,看热闹的长舌妇七七八八的换了个地方继续讨论阿凃被抓走的理由。“听说啊,是因为偷车把人给打伤了,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长舌妇A小声和她的老姐妹言语着,“真是的,他们家也挺命苦,辛辛苦苦供出来一个大学生还是个贼”长舌妇的老姐妹假装遗憾的摇了摇头。
阿凃是我们所有一起长大的孩子里最天真开朗的一个,作为他从小一起到大的朋友,我比这些看热闹的长舌妇更不相信,可我也很清醒的相信这一切都会来的。
想起一年半前的那一次和阿凃碰面,那一次是我们刚刚大学毕业没多久,结束实习后大部分人都在家度过被闲置的迷茫期,阿凃约我和同样刚刚毕业的吴彦、雅玉一起吃饭。10月末的北方,其实已经入秋有些深了,我们三个在路边等了阿凃很久,不一会一辆很拉风的路虎稳稳的停在我们身边,阿凃降下车窗咧着嘴巴对我们笑,“怎么样,酷吧!”他一脸得意洋洋的问。“这谁的车啊!"吴彦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问他。“借的,借的”阿凃随意答复了吴彦几句。“想吃什么,今天我请”阿凃边推我们边说。整顿饭吃下来阿凃也没有说明白他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只是在他的目光里,我们其他三个人都心知肚明的读到了昔日的那个阳光少年再也不见了。阿凃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讲着离校将近一年这个社会给他上了多少课,告诉我们钱这个东西有多重要,看起来他好像是个老练的社会人士在训话我们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小破孩。饭毕,我们都对他的改变各怀鬼胎也都一言不发。阿凃开着他的路虎扬长而去,雅玉拍了拍吴彦问:“你说这车是他的吗?”我们三个对视了一下,接着又都沉默了。
后来,直到雅玉也去J城,吴彦提议四个人聚一下,我们才再次见到阿凃,阿凃穿着名牌西装,开着奔驰s级。我们还没开口问,阿凃就开口说:“这车是哥们自己的哈。”接着给我们三个开始发名片,XXX传媒有限公司。“牛逼啊,兄弟,不是皮包公司吧?”我发誓我问这句话绝对不是开玩笑,而是第一直觉的感受,“你猜”大概因为太熟悉,他都没有解释。这次为迎接雅玉的聚会变成了听阿凃讲他的发财之路。“你这个是违法的”即使吴彦用胳膊戳了雅玉无数次,雅玉也直接用一种连包间外都能听到的声音嚷着。阿凃依旧没有反驳,点了一支烟悠悠的说道:“没错,但是你还有比这个连钱更快的方法吗?如果有,我跟你干”。
阿涂用一种我们三个都不曾认识过的一种目光扫过我们每一个人的眼睛,我们三个开始沉默,但作为从小一起到大的伙伴,没人愿意看这个阳光大男孩走这种歪路,因为对对方互相选择的不理解,对阿涂的劝诫成了我们大家最后不欢而散的直接原因,阿凃认为我们的假清高,而我们对他所作的事情避之不及。
在后来一次就是一个月前,阿凃慌张的打电话找我借钱,超低收入人群的我自然是没有钱借给他,阿涂有些对我失落,认为作为老朋友的我不帮他很不仗义。后来我在我们四个人的小群里@他,想要解释借钱的事情,阿涂感觉没面子。也可能是被我们所谓的教育他搞得特别烦躁,后来阿凃拉黑了我们,退出了群聊
直到他被警车带走的那一刻,我们也不知道,在他变成这个样子之前到底经历什么,也不知道这些七嘴八舌讨论的原因里到底哪个是真的。只记得他说过的那句:“来钱快,没钱就得给别人当孙子。有钱就行啊,管那多干嘛!做人是要有欲望的!”
欲望,是成就和毁灭这个世界的元凶。总有人生于欲望,也有人死于欲望,只是世人看不见这把无形的刀是怎样把一个年轻的生命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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