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

这是民间故事计划的第2个故事

【引子】

每天太阳落山后，从村东的路口就会走来一个穿着蟒袍官服的纸人，戴着花翎帽，提着夜灯，缓缓走来。

【正文】

那时候我还小，坊间流传着这样一个离奇的故事。

在晚清时，有一个秀才住在村东的老宅里。随着时间的迁移，别的人家都在村落的另一边兴筑了，老宅这边就变成了一座孤村。

秀才姓什么大概没有人记得了，只听说进京赶考好多年都未能中第，渐渐地精神上就不济了。 因为老一辈的人也都过世了，所以也没有人出来劝阻。

后来有一年下连阴雨，年久房朽，房屋倒塌，秀才被塌死在老宅里，翻出来时已经血肉模糊了。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村子里都不太平，后来渐渐好转。

时间大概要到辛亥革命以后了，无非是掌政的人变了，长辫子剪成了短发。 但是村里出现了一个怪人，还是晚清秀才的打扮，手里拿一面铜锣，拖着长长的鞭子。每天傍晚时来到村里，手里的锣一直嘡啷嘡啷地敲着，好像是在寻找什么，碰见的人也都远远地躲开。当夜色渐浓时，秀才的脚和腿就没了。

后来村里人因为害怕，就请了法师作法，之后那个秀才就消失了。

没有多久后，又出现了更离奇的事情。

每天太阳落山后，从村东的路口就会走来一个穿着蟒袍官服的纸人，戴着花翎帽，提着夜灯，缓缓走来。风吹得快，纸人就走得快，风吹得慢，纸人就走得慢，若是没有风的时候，纸人就在原地摇摇晃晃地打转转，嘴里念叨着什么。 约莫还是那个秀才。

有胆大的人听过，说是他在向前清朝喊苦：我要我的功名，我要我的功名......声音喊得很凄凉。 就这样来来回回折腾到后半夜。 每晚过去，村子的街道上都会留下一条细长、黑色的灰迹，灰迹到了村子西头的土壕里就又不见了。

我听我太字辈儿的一个爷爷说过，说是最繁盛的一次，是在大年夜前的除夕，屋外下着鹅毛大雪，风呼呼地刮着，从村东那头走来一大群花花绿绿的纸人，他们手里执着夜灯，走过村子的街道时发出扑簌簌地响声；有的怀里还抱着箱子、衣服，还有纸糊的孩子，周围静得如死。 阳间的事已完，这是要正式赶往阴间报到的。

再后来的岁月里，家家户户的门窗一到黄昏就关得严严实实的。因为坊间传言，山里的野狼来村里叼孩子，野狼代替了先前秀才的那个故事。

作者|阿醜

编辑|大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