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明到来前,一声鸟鸣在
黑暗脖子上砍出一道
明亮的弧形。“如此锋利,
该是多深的仇恨?”他想认出
它的种族,但一切努力
终归是徒劳。夜色之浓远远
超过眼镜的度数和想象。
前往海边的路上,雾气
成为呼吸不能负担的辎重。
生活逼他交出一只眼球。
那只鸟躲在树后(那棵树
仿佛曾握在他的手上)避开
星星的窥视,和有死人类
进一步探寻的可能。隐身于
黑暗太久,它终于成为
黑暗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但它的刃口比黑暗更锋利。
及于草木,树叶和露水
纷份堕地;及于他,他
禁不住弯腰剧咳,肺叶生疼;
及于黑暗,一缕血光
从天空的了弧形伤口倾泻而下……
他明白,没有哪个黎明
是白白诞生的。那伤口
在他身上扩张,直到光明
囊括了高原,直到他彻底消失。
他不知道该继续向前还是
留在原地,等待世界
以光明和黑暗两个声部
说出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重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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