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刚刚退休的中学教师蓝敏慧准备借此机会去上海看女儿程远宏。女儿在上海一所高校研究生毕业后就在本地一个公司上班了，因为各种原因，已经三十出头了还没嫁人，妈妈为女儿的婚事挺着急，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进入“剩女”队伍。这次她去的目的就是想和女儿好好谈谈这个事，催促她赶紧考虑个人问题，不能再拖延了。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女儿打过来的，她急忙说：“远宏，你打电话来是不是有目标了？得赶紧点，这可是人生大事，千万不能再拖了！”
“妈，我正要给你说这事呢，我有了……”
“有了？有啥了？男的是干什么的，人长得怎样，什么学历，哪里人？”母亲一句不歇地问了一串。
“妈，你别急，听我给你说。我有了男朋友，打算国庆节的时候就结婚！”
“怎么这么急啊？我和你爸连人还没有见，你们就打算结婚啊？”
“你和我爸不是经常催嘛，现在又说太快，真是琢磨不透你们！”
“你这孩子，我们有什么好琢磨的？我是想说，婚姻是人生大事，千万不能当儿戏！尤其是女人，根本经不起折腾！孩子，你能明白妈妈说的话吗？”
“知道，你都说了一百遍了！再说了我也不是个小孩子，对于自己想要个什么样的心里清楚着那！”
“清楚就好，那你说说这个男孩子的情况，让我心里也有个底。”
“其实我也不用多说什么，只要一说这个人的名字，你就什么都清楚了，这个男的就是我哥程远康！”
“啊，你要和你哥结婚啊？这，这……嗯，其实，其实，想想你和你哥也挺般配的。他比你大三岁，也在上海工作，说是你哥，你们之间也没有血缘关系，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本来关系就很亲密，这样亲上加亲会更亲，好，我的女儿终于有了自己的意中人，挺好，妈妈支持你！”
“谢谢妈，只是不知道我爸他会不会同意，万一他不同意的话，我该怎么办？”
“你爸嘛，我估计没多大的问题！你哥是你爸抱养的，与他没什么血缘关系，又怎么会阻止你们俩在一起呢？再说了，你爸也是个明白人，说你们是兄妹又无血缘关系，这在法律上也说得过去，你爸又怎么会不同意呢？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现在要永远在一起，这不是挺好的事吗？我想你爸一定会同意！”
“如果我爸万一不同意该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等晚上你爸回来了我给他说，看看他是什么态度。”
“好，全拜托妈妈了，女儿在这里先谢谢妈！”
“鬼丫头，跟妈还客气！”
晚上，在镇上开农用产品贸易公司的丈夫程稽回来吃完晚饭后，靠在沙发上边看着电视边享受着空调的凉意，妻子见状端来两杯水递给丈夫一杯也坐下说：“老程，咱女儿要结婚了！”
“结婚？和谁结婚，从来没听说过她有男朋友，怎么突然间就结婚呢？”
“没结婚是因为孩子没有相中的人，现在有了中意的是好事啊，怎么说是突然呢？”
“我是说，她有了男朋友也该吱一声，咱们也好给她把把关。现在有许多人离婚都是因为交友不慎，被坏人欺骗，这样的事情我可不愿意看到在女儿身上出现！”
“你说得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孩子一说她要结婚我就很高兴，这不等你回来就给你说说这事。”
“你问都没问男方的情况，一听孩子说结婚你就高兴，你这妈就是这样当的吗？”
“问了，我觉得挺好才给你说嘛，你不要着急，男孩子的情况也不错，你听了之后一定会满意的！”
“那你就快说，让我这个当爸爸的也为女儿把把关，千万不能让女儿踩了空！”
“踩不了空，男方的情况咱们是知根知底的，怎么能踩空呢？我看咱女儿挺有眼光的。”
“知根知底，难道你已经知道了是谁？”
“当然，要不我怎么会说女儿还是挺有眼光的呢？”
“到底是谁，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
“这个男孩子就是，就是你的……你的养子程远康！怎么，我说知根知底的吧？”
“你说什么？他们兄妹俩要结婚？这，这，这怎么可以？自古到今世上哪有亲兄妹成婚的，这岂不是**吗！”
“别说那么难听，什么**不**的！远康是你抱养的，与你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他俩在一起怎么就成了**呢？”
“远康是我抱养的，可他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怎么可以成婚呢？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牙！”
“只要俩孩子以后幸福，关别人什么事？你也是想多了。”
“不是我想多了，这兄妹成婚不会让人说成是自产自销吗？就凭咱一对儿女现在的条件，各自要找什么样的找不到啊，为什么偏要在一起呢？你告诉他们，这桩婚事我绝不同意，就让他们死了这条心！”
“你不同意也得同意，他们已经在一起了，还打算国庆节办事呢！”
“办个屁！我说不行就不行！他们要是敢结婚，我就死给他们看！”
“你这个倔老头，你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到底是为什么，你倒是说说看啊！”
“跟你说不着，反正我就是不允许他们在一起！”
“唉，你这是中了哪门子邪，既不同意俩孩子在一起，又不说个子丑寅卯，到底想怎么样啊？”
“不敢怎样，反正他俩就是不能在一起！”
“你这样做不觉得太……唉，你想想看，远康比远宏大三岁，远康大学毕业后本来有出国留学的机会，他为什么放弃了？他本来是可以在东北发展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为什么最后也去了上海，难道他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远宏吗？”
“我知道他们兄妹从小感情就好，可是感情再好也是兄妹情，现在要变成夫妻情，那是绝对不可以的！他们如果执意要这么做，那就先用刀抹了我的脖子！我还就不信了，小胳膊还能扭过大腿！我现在就给远康打电话让他回来！”
“打电话好好跟儿子说，不要那么凶！”蓝敏慧叮嘱着进了屋。客厅里的程稽拨通了儿子的电话说：“远康，听说你想和你妹妹结婚？如果你不想因为这个事让你爸死掉，你俩就赶紧给我滚回来！”
“爸，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同意我俩在一起？”
“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兄妹加恋人关系，如果一旦结婚，我们就是夫妻！”
“呸！你还知道你们是兄妹，世上有兄妹成亲的吗？这么多年的书是怎么读的，我都替你害臊！”
“爸，你咋这样说话呢？我虽然是你的儿子，但打小就是你抱养的，怎么就不能和妹妹在一起了？”
“你赶紧和远宏，不，你一个人回来！”
是夜，程稽躺在床上转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俩孩子竟然要走在一起，难道这是上天逼着自己要把藏在心里几十年的秘密说出来吗？
那还是在与第一任妻子结婚几年后，当时与他们前后结婚的人陆续都有了孩子，可是他却没有。后来经过多家医院检查，才弄清楚了是妻子不能生育。想到自己腰缠万贯却无后，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有一天公司新来了个农村小女孩，撘眼看，这个女孩也就二十左右的年龄。这天，他把这个女孩叫到办公室问：“姑娘，看起来你的年龄也不怎么大，为什么不去上学念书却跑到我的公司来想上班？”
“我本来是要上学的，可是我家在山区，姊妹好几个，今年我弟弟考上了大学，光学费一学期就得好几千，父母为此愁得不得了。我是姐姐，我应该先放下自己的学业出来干活挣点钱给弟弟当学费，为父母分担一点。”
“哦，原来这样啊！那你今年多大了，你会做什么？”
“我今年22岁了，我不会打电脑，其他你办公室里的活我都会干。像端水倒茶、拖地擦桌子，噢，我还会做饭！如果你看不上我，就让我给你当个保洁员也行，只要你每月多少给我点钱，管吃管住，让我多多少少给家里挣点钱就行！”
“你说你会做饭？会做些什么饭？”
“大鱼大肉我不会做，但咱们平时家里吃的饭我基本上都会做，比如蒸馍馍、擀面条、炒菜啥的，都难不住我！”
“那好，从今天开始，你就留下来给我那几个工人做饭，只要他们说你做的饭好吃我就把你留下，否则你就走人。”
“好，我一定好好干，争取让他们吃了都说好！”
“只要你好好干，我现在每个月先给你一千块钱，以后会给你涨，涨多少就看你的表现了，你明白不？”
“明白明白，我一定好好表现，争取老板给我涨工资！”从此这个女孩还真是说到做到了，在后边的日子里，她把程老板安排的工作做得井井有条。看到这样，程老板也很满意，涨工资自然不必细说。
三个月后的一天，程老板把这个女孩又叫到办公室说：“小娟，我看你也是个很有培养潜力的姑娘，我有心把你好好培养一下，但不知道你心里是咋想的，我担心我把你培养得差不多了，你要离开我另攀高枝或者又去上学，那我就亏了，所以呢，你今儿就给我好好说说，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王小娟一听程老板这样问，一时间惊慌的不知所措，瞬间脸就憋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程，程老板，是不是，是不是我哪里干得不好，你想，想打发我呀？”
“看你这个小姑娘想到哪里去了，你来我公司这几个月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工作积极上进，人也挺朴实勤劳，我所给你安排的工作你也做得不错，我为什么要打发你呢？我今天问你，是因为你刚来的时候说过，你停了自己的学业出来打工挣钱是为了供你弟弟上大学，我就是想问问你以后是不是还要去读书？”
“哦，老板问的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我以为你想打发我呢。这个嘛，你不用担心。前几天你给我的工资和奖励一部分给了我弟弟，一部分给了我妈妈，我还给他们说这里的老板对我很好，吃住都不花钱，让他们放心。我妈听了后说，出门在外，能遇上个好老板不容易，叮嘱我要好好干，要珍惜这个机会。至于还继续念不念书，我妈的意思劝我算了，说现在社会上有多少正儿八经的大学毕业生都不好找工作，现在我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和一个很会体贴员工的好老板，千万不要离开。我想了想，我妈说的也对。看看社会上有多少研究生毕业的找不到工作，只好在家啃老，我跟那些人相比最起码我没有依懒父母，所以我以后，哦，只要你不打发我，我就在你这里继续干！”
“那好，只要你愿意继续在我这里干，我也不会亏待你。方便的时候，我会多给你一点钱，抽空出去给自己买几件像样的衣服，再买点化妆品，把你好好收拾收拾，女孩子嘛，总得穿得像样点。过段时间，我再给你另找个住处，老和那些工人住在一起，想商量个事也不方便，你说呢？”
“谢谢程老板，租房子那可是需要很多钱的，我……”
“这个你不必担心，一切有我担着，你只管听从安排就是了。”
“好，我一定听从老板的安排。”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程老板果然没有食言，在某个小区给王小娟租了一套单元房，这使得从山里出来的她欣喜若狂，因为这是她有生以来住过的最好的房子。
随着老板对王小娟的器重和穿着居住条件的改变，她自身潜在的美丽似乎被激活了，质朴的天然美，勤劳中创造的美和与人为善的心性美渐渐显露了出来，所有这些，程老板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慢慢地王小娟的形象和气质向他心中的目标渐渐靠近，而王小娟呢，也明白这一切都是程老板所赐，心里除了感激还有报答。
在王小娟单独居住以后，程老板也只是偶尔过来小坐一会儿，来了之后总是像位长者似的给小娟叮咛一些事就走了，他越是这样就越让小娟离不开他，那颗稚嫩清纯的心几乎完全贴在了他的身上，每当他要走的时候，她都会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一种羞涩的想在一起多待一会儿的表情来，这正是程老板这个成熟男人想要的。
这天晚上，程老板又来到王小娟的住处，当她打开门时，一股酒气直扑过来，她急忙上前扶住了他问：“老板，你？”
“小娟啊，我的好妹妹，我，我心里好苦啊！”说着他就被小娟扶到了沙发上斜靠着。
“老板，你喝多了，我给你倒点水。”小娟说着就要转身，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程老板一下子拉住了她的手说：“小娟，你可知道我开这个公司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老板为什么这样说？难道你遇上了什么大事？”
“唉，一言难尽啊，一言难尽！你是不知道，我的妻子她，她，她不能生育，前几天还查出她，她还得了癌症！你说，我开这个公司还有什么意义？挣下的钱以后给谁花，我开公司还有多大的劲！”程稽说着已是泪流满面了。
小娟见状，急忙拿来一块毛巾带给他说：“程老板不要伤心，有病就去医院里看，现在的医疗技术很发达，说不定只要坚持治疗就能治好，以后就会有孩子的。”小娟真诚的安慰使得面前的这个男人情绪超微平静了一点，而单纯的小娟总想用自己的真诚来减轻对自己像父亲像兄长一样关心爱护的老板的痛苦，谁料老板一听却双手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说：“不可能了，她是卵巢癌，已经到了晚期！眼看着我的公司以后无人继承，你说我这样拼命还有用吗？”
“老板别伤心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这也是没办法的是啊！给，这是我给你洗的毛巾快擦擦脸，心要想开点。我妈常说，人心里如果难受的时候，睡一觉就会好一点。”
“唉，但愿我睡一觉会有个好办法！”程老板说着伸手去接小娟手里的毛巾，可他连毛巾带人一起拽入了自己的怀里小声说：“今晚我想和你睡，你愿意吗？”
“老板你？你是老板，可我……”
“慢慢地你以后就不用再打工了，而且也不会再是个打工的了，你明白吗？”
“可你是有老婆的呀！”
“我现在是个有老婆的人，可我的老婆是个快要死的人！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也会找别的女人，我的这个公司总得有人来继承啊！”
“老板，我是想说，我只是一个从山里来的乡下人，怎能和你这样的大老板……”
“这不是个问题，只要你不嫌我年龄大，她走后我就和你办证，这样你该放心了吧？”
“可是她现在还……”
“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只有你和我……”从此，程老板就更忙了，既要管理公司，又要照顾病妻，还要来这里和王小娟……
当程老板的妻子病逝一年后，他与王小娟的儿子程远康出生了，孩子的出生给他带来了无限的喜悦，他告诉小娟：“为了奖励你，我给你家寄去了20万，让你父母安度晚年。等孩子再大一点，咱俩就去办证，你以后就是我程稽名正言顺的妻子了，这样咱儿子也能上户口，他以后就是法定的财产继承人了。”
“哎呀，还是你想的周到。我父母收到钱以后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他们从来也没见过那么多的钱！”
“这都是你这个当女儿的功劳，也是他们应该得到的。”
“话虽然这么说，让我看还是你厚道，如果换做别人，说不准又去找新欢了，哪里还记得为他生儿育女的人！”
“这样的人世上也不少，但我老程不想那样做，或许人的想法不一样吧。”
“那你是咋想的？”小娟一边给孩子喂奶一边问。
“人生在世，男欢女爱也是正常的，但如果把这种事当成一种追求那就没意思了，生活的内容很丰富。所以我认为，我的男欢女爱只是为了过正常的家庭生活，为了有儿有女，老了有个天伦之乐就满足了，其他多余的我觉得都是个累赘！”
程老板的日子就在这种天伦之乐中一天天度过，当孩子快到一岁的时候，他给小娟说：“娟儿，咱们抽空去把结婚证一领，这是我老成当初对你的承若，我应该兑现。”
“可以啊，看来你是个很讲信用的人呢！”小娟兴奋地说。
“那当然了，男子汉大丈夫说话怎么不算话呢？自己说的话都不当一回事，那以后谁还敢相信你？人不讲信用了，甭说做生意，连做个人都不够格！”
“好，那你说什么时候去，咱就什么时候去！”
“我是这样想的，我抽空回来看着孩子，你呢就去婚纱店给你看几套婚纱，看好了就订下来，到时候咱们就去……”
“哎哟，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拍什么婚纱照啊，是不是太……”
“别的可以马虎，这个不能马虎！我老程虽然是二婚，可你王小娟是初婚啊，我不能委屈了你！你年龄比我小，又是个姑娘身，不嫌我老还给我生儿子，我怎么能慢待你呢？”
“那好，我抽空就去选，咱拍完婚纱照就去领证！”
“行，老夫遵命！”程稽说着还调皮的向妻子敬了个礼，家里充满了幸福的气息……
谁曾料到，就在老程自己照看着孩子，小娟独自外出去选婚纱的路上，她却出车祸走了……悲痛欲绝的程稽在处理完小娟的后事，低价转让了公司后，带着刚满一周岁的儿子程远康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将儿子寄养在亲戚家，对外宣称是自己抱养的。为了生活又在镇上开了个农用产品贸易公司，后来，又与现在的妻子，中学老师蓝敏慧结婚，一年多以后女儿程远宏就出生了……
可是现在这一对亲兄妹要成亲，他们只知道儿子是我抱养的，哪里明白他是我老程当初为了再成家的一个说辞，其实谁家有那么好个孩子会舍得送人！儿子是自己亲生的，女儿也是自己亲生的，现在他们要成亲，这是万万不可以的！可是，这个真相又怎么挑破呢？不说真话，俩孩子要结婚，说了真话那我老程今后在这个家里还怎么活？
程稽翻腾了一夜也没想出来的好办法既能阻止俩孩子的婚事，又能保住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天天心事重重地出门进门。老伴蓝敏慧可不像他那样沉闷，看他那样倒是很开通地劝道：“别愁眉苦脸的了，孩子要结婚说明他们长大了，这有什么不好的呢？”
“唉，孩子要结婚成家是个好事，可是他们要和谁结婚不好，为啥是一对兄妹非要在一起呢？如果他们各自另择偶成家，咱们不仅能多两门亲戚，还会有异姓外孙，人多家大，后代兴旺，这有啥不好的？可是现如今他俩要走到一起，甭说多亲戚影响后代，更重要的是天下哪有……唉，让我怎么说呢？”
“有啥不好说的，他们虽然从小在一个家里长大，情同手足，可毕竟远康与你我没有血缘关系，怎么就不能成亲了？”
“算了算了，等孩子回来再说！说不定他们一看我不同意，他们也就算了呢！”
“你也真是，好好的一桩婚事，你非要搅黄，真是不可理喻！”
就在老两口的磕绊中，程远康和妹妹程远宏回来了，看到进了门的儿子，老程上去就是一个耳光！打了之后还说：“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天下有谁家的哥哥要娶自己的妹妹做老婆？实话告诉你，这桩婚事我坚决不同意！”
“爸爸，你，你这是为什么呀？我刚一进门你就打我，还骂我不要脸，你，你这是……”
“别你呀我呀的，我问你，难道这世上只有远宏一个女孩吗？你要知道，她可是你的妹妹！你娶谁不好，为什么偏要娶妹妹呢？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让世人笑话死？”
“爸，我打小你就说我是抱养的，既然我是你抱养的，那也就与咱家任何人都没有血缘关系。我也知道，这些年你把我养大实在是不容易，我也想用我的一生孝敬你和我妈。在别的事情上我可以听你的，可是在婚姻这个大事上，就请你尊重我们自己的选择吧！”
“你们自己选择，那你们就选择兄妹结婚成亲？”老程愤怒地逼视着儿子。
“爸爸，在这件事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激动，看来你以前对我的好都是假的，那你说，我的亲生父母在哪里，我现在就带着我妹妹去找他们！”程远康捂着烧烘烘的脸说。
“去吧去吧，现在就去找啊！你说这种话也不想想，如果当初你的亲生父母能养你的话，他们能把你送人吗？”
“他们当初养不了我，可现在我能养他们了，只要你说他们在哪里，我就去找他们，以后我来养他们！你说，现在就说，他们到底在哪里，只要你说个地方，我就一定能找到！”
“你的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你去哪里找？”
“我的母亲不在了，那就是说我的父亲还在，你知道他还在是不是？那你告诉我，我的亲生父亲在哪里？”程远康追问道。
“远康，你和远宏刚回来，咱先不说这个事了，等过几天你们都冷静冷静再说也不迟。现在你爸不愿意说，肯定也有自己不愿意说的难处，所以我劝你们先歇歇，我给你们去弄饭……”
“要想不让我问，除非他答应我和妹妹的婚事！”远康打断妈妈的话斩钉截铁地说道。
“哥，你就不要说了，爸爸在气头上，说不定再过几天爸爸的气消了自然会同意。”妹妹一拽哥哥说。
看到这样，爸爸更来气，一扭头往屋里边走边说：“一个混蛋，没想到两个都是混蛋！就说宏远么，世界这么大，好男人有的是，为什么你就偏偏看上了他？他可是你哥！”程稽说着猛然一回头差点撞上了紧随其后的女儿，他指人的那根指头几乎戳到了女儿的眼睛上。
程远宏没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爸爸在这件事上的反应是如此的强烈，见父亲转身就本能的后退着着说：“世上的男人的确很多，但打小只有我哥对我最好。当我们成人后，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彼此都挂念着对方。特别是我哥，他为了我放弃了出国留学的机会，还是为了我又放弃了在东北发展任公司中层领导的机会，却选择了来上海某个公司当个普通职员。爸，你知道这叫什么？这就是爱情！或许你们这一代人没有谈过恋爱，没有恋爱的经历和感受，但也不能阻挡我们这一代相爱吧？在过去的这么多年里，我知道你和我妈妈为了我们兄妹俩付出了很多，你们也想让我们好好的，也想让我们的生活充满幸福和快乐。我也知道，婚姻是人生大事，不能当儿戏。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互相选择了对方……”
“别说了，你们只要互相放弃对方，无论选谁我都没意见！”老爸说着又出了里屋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远宏也跟着出来坐下继续说道：“我们彼此也都曾经选择过他人，但最终都没有成功，这也就是这么几年我们都没有结婚的原因，因为在选择别人的时候也需要时间！后来，我们才发现我们彼此另选他人不能成功的原因是我们心里都装着对方！现在我们的年龄已经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你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爸爸，这到底是为什么呀？”远宏拽着爸爸的胳膊摇晃着问。
“因为你们是亲兄妹！”程稽铁青着脸一咬牙脱口而出！
“啊？爸，你……”远宏听后瞬间一愣然后双手捂着脸跑向了门外！
“爸，你，你说，你说的是……”远康吃惊地指着爸爸，半天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老程，你说什么？你该不是气糊涂了，用这样的话来阻止俩孩子在一起吧？远宏，远宏……”蓝敏慧叫着追出了门外……家里似乎发生的地震，没一个人能安静下来！
看着跑出门外的母女俩，爸爸又回到了里屋，向跟在身后的儿子讲述了自己的过去……
哭着跑出门外的远宏一口气向村口的水库冲去，此刻的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自己再也无脸见人了！因为自己已经怀了哥哥的骨肉，这是多么大的羞耻啊！
追出门外的妈妈一看女儿跑的方向，心里大吃一惊，暗暗叫道：“不好，这孩子是要寻短见那！”于是又加快了步伐，边跑边喊：“远宏，远宏，你等等妈，我有话给你说！你快回来，那里危险……”
在母亲拼命追赶下，跑到水库边的远宏被冷风一吹，忽然间清醒了许多，她收住了脚步看着眼前清凌凌的水说：“老天爷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明明是抱养的哥哥，怎么忽然间就变成了亲生的儿子？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真就是亲兄妹**了，自己怎么就成了这样？那从小的青梅竹马，一家人的天伦之乐，我们之间的相互思念，相互爱慕和那甜蜜的柔情，瞬间都变成了人类的耻辱！我的爱情为什么忽然从天堂掉进了地狱！天哪，我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与人世？”此刻，她觉得所有的人都在羞辱她，似乎已经听到了人们的骂声：“不要脸，竟和自己的亲哥哥**！还是个研究生呢，书都白念了！”
她哭着大喊道：“谁能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怎么了？”无人回答，只有风在耳边吹动着树木的响声，偶尔有几只小鸟飞过，水中的云在飘动，云中的水却无声……死去吧，死了就没了这些羞辱，没了这些苦闷！可是，心的最深处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喊：“哥，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你可知道，肚子里的孩子也爱你，可你为什么也是爸爸亲生的呢？从小你不一直都是抱养的吗？为什么忽然间就变成了亲生的呢？你是爸爸的亲生儿子，我是爸爸的亲生女儿，咱俩都是爸爸的亲生子女，世上哪里有一对亲生兄妹结婚成亲的！我怀了你的孩子，我不要脸了，哥，你也不要脸了，咱这一对不要脸的亲兄妹……哥，我的最爱，我的爱情堡垒崩塌了……”
就在程远宏彷徨之际，气喘吁吁的妈妈追上来一把抓住她说：“远宏，我的孩子，千万不能胡思乱想！走，和妈去那边，咱娘俩说说话，啊……”
“妈，没啥说的了，完了，全完了，说什么都不顶用了，我已经无脸再苟活与人世了……”
“傻孩子，别胡说！咱即使不能和远康在一起，咱还可以另选啊，为什么只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可是我，妈，你就别拦着我，让我去死算了！”远宏挣扎着要甩开妈妈。
“你连死都不怕，为什么还怕面对这件事呢？”妈妈使劲拽着女儿就是不松手。
“妈，你不知道，我，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这……难怪我爸他不同意！世上哪有亲兄妹成婚的？你说我还能活吗？”远宏说着又哭了起来。
“孩子，你不要哭了，说来说去，这事也不能全怪你们！要说有错那也是你爸的错，因为你爸从一开始就说你哥打小是他抱养的，既然如此，那就肯定没有血缘关系，你们才……这就是你们相爱的根子！现在他又说你哥是他亲生的，或许是因为他不同意你们在一起而故意这么说的……”
“怎么会呢？再不同意也不能这么说啊，既然说出口了，那想必就是真的了。再说了，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我看我爸说的是真话，这样的话，我和我哥都是我爸的亲生，一对亲生儿女要结婚成亲，那……妈，你说今后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远宏说着又往水库边挣扎。
“远宏，你就是真的不想活了，咱也该把这件事弄清楚，如果是你爸的错，你为什么要以付出生命代价来为他担责呢？让妈妈看，你的错就在于你们没有领证正式结婚之前，就是再相爱也不能上床！当然，这种现象社会上多得是，你们年轻人情到浓处不由己，这就是很多年轻人最容易犯的错！你要明白，在婚姻上犯的错对女人的伤害是最大的，这不仅会伤害感情，更重要的是对自己身体的伤害，这点尤其要引起你们年轻女人的重视！现在你已经是这样了，那就跟我先回家，把事情弄清楚再决定！”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我哥就是我爸爸的亲生儿子，再说什么也不会有变化的。”
“咱们还是回家吧，等回家以后再说吧。”
“不能回家，我还有什么脸再见我哥呢？”
“怎么没脸了？难道你的脸比命还重要吗？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没脸见他吗？我已经给你说了，这件事的过错不在你们身上，都是你爸一开始没说实话才弄到了这个份上。如果一开始咱们就知道你爸的这个秘密，你们还会在一起吗？所以说，这件事是谁的错谁就来承担，你本来就是个受害者，现在更不能再让你用自己的生命来承担！”
“对呀，妈，还是你说得对！如果我爸说的都是真话，那我就去医院把孩子拿掉，以后就和我哥永远不再见面！”
“对啊，这样想就对了，人活一世不容易，在生活中什么事都有可能遇上，一旦遭受了挫折就只想到死，这样不但对不起自己的父母也对不起自己，好歹自己也是个念过书的人，为什么就没一点抗挫折性呢？再说了，世上的事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就你们这件事，说不定也会有什么变化呢！”
“不会有变化了，这已经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了，神仙来了也没办法！”
“走吧走吧，先回家吧。”妈妈说着站起身来，女儿只好跟着妈妈慢慢往家走。
回家的路上，蓝敏慧心里波浪翻滚。她在想，如果要保住女儿的婚姻，只能将自己隐藏在心里的事说出来，可是如果说了，女儿依然还是老程的亲生骨肉又该咋办？真是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丢了名声又丢地位，让孩子和丈夫都看不起自己，那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家里待下去？如果不说，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的婚姻就这么散了？一个当妈的为了自己那点虚名竟要毁了亲生女儿的婚事，这是什么妈妈？平日里你是怎么为人师表，怎么给学生讲那些道理的？现在面临自己孩子终生幸福的时刻，你竟然只为自己的虚名着想，可见你这个人也是不咋地……不不不，我蓝敏慧不是那样的人！为了孩子，一定要说，即使依然，我也不后悔！因为从本质上讲，我也是为了孩子，也尽到了为人之母的本分！至于把事情讲出来之后，老程和俩孩子有什么反应，那就是他们的事了，大不了与我离婚，即使这样我也认了，只要俩孩子幸福！不过，仅仅只有一次，或许会，或许不会……
那还是在蓝敏慧与老程结婚后不久的一次同学聚会上……
“嗨，蓝敏慧，来来来，这里坐。怎么，听说你离婚后又嫁了个大老板，你现在是老板夫人了，就不敢和我们坐在一起了？”
“怎么会呢？我就是再嫁给大老板，也抵不过咱们多年的同学情啊！”
“就是就是，不过，你还是挺有眼光的嘛。”
“唉，说是个老板，其实就是个卖农业产品的。不过，我觉得人还不错，之前还收养了个小男孩，现在差不多也有三岁多了，一直在亲戚家寄养着。”
“让我说呀，蓝老师，你既然和人家成了家，不管是亲生的还是抱养的，那都和人家有关系。你如果能把这个孩子接回家自己带，那你的这个老板一定会对你更好，因为他会觉得你这个人不愧是个老师，会体贴人，他的心自然会在你的身上，你说是不是？当然，咱们对劲我才这样说，如果你有什么想法权当我没说。”
“哎呀，你对我说这些都是为了我好，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别的想法呢？你说的我一定会考虑。哎，今天那个来了没有？”
“你是说邵建光吗？来了，刚才还问你呢，这会儿……那，那，在酒店前台说话呢！你们俩呀，咋就有情人成不了眷属呢？”
“唉，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这样也挺好……”
就在蓝敏慧与同学说话间，邵建光却从背后悄悄走了过来一拍她的肩膀说：“哎呀呀，我朝思暮想的意中人啊，今天总算见到你了！”
蓝敏慧一转身站起来看着笑了笑说：“还是那个老样子，没个正形！老都老了，你也该把你那大大咧咧的性格改一改了。”
“哎哟，这一跟大老板，记性咋就退化了呢？难道你就没听人说，山好移性难改吗？我虽然是个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人，但是今天当着老同学的面，也不怕你们笑话，我邵建光爱你蓝敏慧的心可是认真的，而且也从来没有改变过！只是当初你父母看不上我，嫌我是个农村娃，土里土气的……”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怪不得你说我的记性不好，你的记性好，记着这些已经过去了多年的事又有啥用？我问你，你现在过得还好吧？”
“唉，心里一直装着你又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说我过得能好吗？听说你又嫁了个大老板，看来还是你时髦，连婚姻都与时俱进，佩服佩服！”
站在一旁的那个女同学一听邵建光这番话急忙给他使眼色，让他不要说了，可他还是不顾同学的示意只管说，无奈这位同学伸手一拉说：“建光，你也不要老是痛说你的婚事，过去咱们那个时代，谁的婚姻不是由家里大人做主给安排的？蓝敏慧与第一任丈夫离婚多多少少也与你脱不了干系！”
“这话是咋说的，她离婚与我有啥关系，我又没说让她离婚，敏慧，你自己说！”
“你说的也没错，她离婚的确不是你让她离的，可正如你刚才所说，心里装着一个人又和别人在一起过日子，你说这日子能过到一起吗？哪个做丈夫的愿意和一个心里装着别的男人的女人过活？与其同床异梦还不如散伙各谋其道，你说蓝敏慧的离异与你有没有关系？”
“哦，原来这样啊！敏慧，都是我不好，不该提这个惹你伤心。不管咋说，只要你现在过得好就行！那你现在过得咋样？来来来，咱们都坐下，坐下说，坐下边吃边说！”
大家各自坐下后，看着不间断上来的各种菜肴一边吃着一边天南海北的诉说着阔别之后的见闻，举杯互祝别后重逢。邵建光和蓝敏慧坐在一起边吃边聊，蓝敏慧说；“我现在的日子也说不上是好是坏，就是凑合着往前过呗。不过，他还有个抱养的儿子，前妻几年前病逝了，这个儿子不是他亲生的。我也是个离异女人，不好再有更多的要求。”
“这样想也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日子总得朝前过。咱俩虽然最终没有走到一起，但时至今日，咱们彼此心里还有对方，这份纯洁的爱也很难得，想起来也挺幸福……”
同学的聚会散了，这俩人却聚在了一起，他们彼此爱得那么深，那么缠绵……
后来，她有了身孕，这个孩子就是程远宏。可是这个程远宏究竟是老程的还是邵建光的，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因为她那个时候与程稽结婚已经三个多月了，与邵建光仅仅只是***而已，难道这***就会怀上远宏这个女儿？不可能吧，会有这么巧？远宏无论是谁的，她本打算把这个事埋在心里不让人知道也就过去了，谁会想到偏偏出了兄妹相恋这个事啊！虽然老程把自己亲生的儿子说成是抱养的，把自己欺骗了这么多年，或许那个时候他这样说也有他自己的难处，可现在俩孩子的婚事摆在了眼前，儿子是他亲生的已经确定了，如果女儿也是他的亲骨肉，那他俩的婚事就……那么，远宏到底是老程的还是邵建光的，要想知道答案就只能让老程和远宏做个亲子鉴定！可是，如果让他们父女去做亲子鉴定，总该说出个子丑寅卯吧，这岂不是要将自己心里隐藏多年的秘密抖搂出来吗？一旦抖搂了出来，那么在儿女的眼里，妈妈是个出轨的女人，在丈夫的眼里，自己是个感情背叛者。这，到底该怎么办呢？
正在蓝敏慧翻江倒海般考虑的时候，又听得女儿说：“妈，我还是不要回去的好，实在没有勇气再见到我哥了！从兄妹到恋人再到真兄妹，这，这，一想起我们的相恋相爱，我都没活下去的勇气了。”
“远宏，你千万可不能这么想，感情受挫是常有的事，怎么着也不能胡思乱想！”
“我是不愿意胡思乱想，可是肚子里的小东西能让我不胡思乱想吗？兄妹通婚，怀孕在身，妈，你说这叫啥事啊！”
“远宏，你，你先稳住阵脚，让妈想想，看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如果……如果……”
“妈，你如果如果的，到底想出了什么好办法呀？”
“走走走，先跟妈回家，到家你就知道了！”
“我才不信呢，就是到了家也是这个样！”远宏嘟囔着跟着妈妈又进了家门。
当她娘俩走到屋门外时，只听到屋里传出了父亲的说话声：“本来打算在你一周岁的时候，我就和你的亲妈王小娟领证，领证前想拍一组婚纱照，因为你妈妈是初婚，我不能委屈了她。可就在她去挑选婚纱的途中却出了车，车祸！她，她就这样，撇下咱爷俩走了……后来，我只能把刚满周岁的你寄养在亲戚家里，对外说你是我抱养的，谁曾想事过多年后的今日，你，你却要和你的亲妹妹喜结连理……儿啊，都是爸爸的错，是爸爸对不起你们……”
“哎呀，我的亲爸呀，你哪里知道咱俩这么一亲，可害惨了远宏，她现在已经有，有了身孕，你让我还怎样面对她呀！”
“你说啥？远宏怀了你的孩子？！造孽啊造孽，都是我造的孽！唉，这叫啥事啊！”程稽说着就朝自己的脸上扇耳光。
就在这时，蓝敏慧一挑竹门帘走了进来拉住丈夫说：“老程，你先消消气，你和远康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看俩孩子已经这样了，我看……没等蓝敏慧把话说完，程稽噌地站了起来说：“你看怎样？亲兄妹通婚怀孕，这，这，这事我都张不开嘴！”
“你先不要激动，坐下听我说！”蓝敏慧想拉丈夫坐下，可他一甩妻子的手说：“说个屁！必须打胎，否则就永远不要再见我！”
“走，远宏，咱们现在就走！我们俩既使是亲兄妹也是你造的孽！”远康一拉远宏转身就要走。可就在这时，只听蓝敏慧喊道：“站住！你们要去哪里？现在远康是你爸爸的亲生儿子已经确定无疑了，如果这样的话，你们似乎是亲兄妹了，自古亲兄妹是不能通婚的。但是，假如，假如远宏与你爸没有血缘关系的话，这个问题就不会存在了……”
“老婆子，你该不是在说梦话吧？远宏怎么可能不是我亲生的呢？你不要因为俩孩子这样了，你就编故事吧？”
“我说是假如，假如……”蓝敏慧显得十分紧张。
“妈，难道我？我不是我爸亲生的？难怪他对我这么凶！”远宏挣脱了远康，抱着妈妈的一只胳膊说。
“我让你胡说！”话音未落，爸爸的一个耳光打在了女儿的脸上。
“爸，你，你疯了？”儿子上前一把把父亲拽得坐在了沙发上。
“好啊，我妈就是这么一说，你就打我，我不活了……呜……呜……”远宏哭着又向门外冲去。
“你回来，远宏！”远康扑上前拽住了激动的妹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说：“远宏，你可千万不能胡思乱想，无论以后你是我的妻子还是妹妹，我都会永远爱你！”
“哥，咱们该怎么办呐？”远宏又大哭起来。
看到这样，蓝敏慧一抹脸说：“老程，我有个提议，你现在去和远宏做个亲子鉴定，看看你父女俩有没有血缘关系！”这时候的蓝敏慧显得异常冷静。
“你，你说什么？你让我和远宏做亲子鉴定？你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背过我老程和别人……哦，你，你给我戴绿帽子？说，和谁？你只要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哪怕他跑到天边，我也要把他……”程稽说着一把抓住了妻子的领口，两眼似乎冒着凶光，此刻恨不能一下子把妻子掐死。
而此刻的妻子似乎也豁出去了，只见她双手扯着丈夫的大手说：“放开我，我是为了俩孩子！”
“为了俩孩子？我看是俩孩子的事把你逼到了不说不行的份上了！没想到啊，你我几十年了，你竟给我……天哪，这是怎么了，我老程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啊？”程稽哭喊着又在打自己的脸。
“爸，都是我们不好，惹你和我妈生气。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做掉这个孩子，只要你和我妈好好的。”女儿给爸爸递上纸巾说。
“就是，爸，请你放心，让远宏做掉这个孩子，我们兄妹以后永远不再见面！”儿子流着泪跪在父母面前说。
看到这样，妈妈擦了擦泪水一仰头说：“不能打掉孩子！”
“妈！”兄妹俩吃惊地叫道。
“你爸爸必须得和远宏去做亲子鉴定！”
“为什么呀？”父子仨齐声问道。
“因为远宏不一定就真是你老程亲生的！”蓝敏慧一捋头发镇定地说道。
“老婆子，刚才怪我太激动，你也不要太当真，这种话可不是随便说的，远宏怎么可能不是我亲生的呢？”
“我没有随便说，那还是在一次……”蓝敏慧本想把那次同学聚会的事说出来，但想了想却说：“远宏到底是不是你爸的，只有做了亲子鉴定才能清楚！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人的名声和生命究竟哪个重要？现在遇上了你们的事……而且还牵扯到一个新的小生命，最终我明白了人的名声和生命相比真是微不足道，所以我才决定让你爸和远宏去做亲子鉴定！”
“老婆子，你是想要我老程的命么？”丈夫无力的往沙发上一靠，乞求地望着妻子问道。
“我不想要任何人的命，相反我是在拯救生命，拯救咱们这个家！”
“难道你真的给我带了绿帽子？”丈夫老眼泪汪汪看着妻子。
“别说这么多了，生命和名声哪个重要，你自己掂量掂量！”
“我只问你，你是不是给我戴了绿帽子？”
“你去做了亲子鉴定我就告诉你，否则咱们家会出大事！”
在等待鉴定结果的这段日子了，时间是那么难熬，全家每个人的心似乎都在热油中炸似的，难道这就是生命的历程吗？
鉴定结果出来了，终于出来了！程远宏与程稽没有血缘关系！一看到这样的结果，老程浑身一软瘫倒了，儿女和老伴急忙拥上前将他扶住。好半天，才见他慢慢睁开那双泪水婆娑的老眼喃喃地说道：“我终于有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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