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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罗马的敌人:撼动帝国的蛮族》
和维里亚图斯一样,朱古达虽然是一个蛮族人,却拥有自律、自由、勇气、坚韧、坦率、高尚等罗马人崇尚的美德。撒路斯提乌斯用朱古达来凸显公元前2世纪末罗马的堕落。
罗马作家经常抱怨和平使国家衰弱,撒路斯提乌斯说他之所以打算叙述朱古达战争,首先是因为这是一场激烈、血腥、反复无常的战争,其次是因为“这在当时是第一次对贵族的骄横进行抵抗的战争”。毫无疑问,朱古达战争揭露了元老院的腐败,凸显了几位指挥官的无能,导致了元老院和骑士阶级( Equites,罗马的精英商人和放贷者)渐行渐远,证明了元老院是多么容易被一个有能力的人踩在脚下——无论是罗马人还是蛮族人。
在公元前 110年任执政官的斯普里乌斯·波斯图米乌斯·阿尔比努斯( Spurius Postumius Albinus)的领导下,罗马继续进攻努米底亚。阿尔比努斯希望在通常于 11月举行的选举之前结束战争。但是朱古达太狡猾了。他千方百计地争取时间,接二连三地制造拖延的借口,一时撤退,一时进攻,答应投降又反悔,就这样耍弄阿尔比努斯。
朱古达与南方的游牧民族盖图里亚人( Gaetulians)和他的岳父、毛里塔尼亚国王波库斯( King Bocchus of Mauretania)取得了联系,而梅特路斯继续穿越阿非利加的沙漠追踪他。梅特路斯稳扎稳打,占据了戒备森严的锡尔塔城,等待朱古达的军队到来。就在这个时候,他得到一个坏消息。他的部下盖尤斯·马略( Gaius Marius)被选举为公元前 108年的执政官,并被授予努米底亚战争的指挥权。
罗马的气氛是乐观的。马略深受老兵的欢迎,但他需要更多的军队。为此,他不得不放弃一般规则,不再要求服兵役者必须拥有一定数量的财产。元老院认为这无异于政治自杀,但是他们完全错了:在对人民发表了一番激动人心的演讲后,马略招募了一支包括许多穷人和无业者的大军,这些人想要一份稳定的工作和一位受人爱戴的领袖,渴望参加冒险和劫掠。加入马略队伍的人数远远超过预期,他把他们训练成一个军团。这是罗马历史上的一个关键时刻:在罗马的政治生活中,军队从来没有占据过这么强有力的位置。
苏拉跟马略刚好相反:他是贵族,受过希腊和罗马文学的良好教育,喜欢奢华的享受,能言善辩,一路顺风顺水。波库斯喜欢苏拉,要求与他单独谈判。这对苏拉来说非常冒险,“他要相信一位蛮族人的诚意会让受到庇护的人去向他投降,事实上这位蛮族人对自己的亲人都毫无信用
公元前104 年1 月的朔日,在马略的凯旋式上,朱古达被展示给罗马人民。他被铁链捆绑,和他的两个儿子一起走在马略的战车前面。一同展出的还有从他的王国掠夺来的惊人的财富:
一个新的蛮族威胁正在北方出现,《朱古达战争》的最后一句话清楚地说明了马略的重要性:“当时我们国家的希望和幸福都掌握在他手里了。”
在迎击北方民族之前,马略做出了对罗马的未来产生深远影响的重大贡献:将军队重新组织为当时最强大的战斗机器。募兵制代替了征兵制;士兵成为一种职业;战争成为一门艺术;纪律更加严格;晋升靠的是功绩,而不是社会背景;士兵的装备和舒适性变得至关重要;取消了青年兵( hastati)、壮年兵( principes) 和后备兵( triarii) 的划分,抛弃了笨拙的棋盘格式方阵;每个军团(理论上)由六千人组成,分成十个六百人的大队,每个大队又分成六个百人队;所有军阶都配备挖掘战壕的工具、罗马重标枪(pilum,一种沉重的短程投掷标枪;参见本节后文)和罗马短剑(用来突刺的短剑),像角斗士一样接受肉搏战训练;罗马的盟邦提供骑兵;鹰成为军团的标志。每年选举指挥官的制度在许多场战争里制造了大麻烦,这种过时的制度被废除了。现在,罗马军队效忠于整场战争而不是个别战役,效忠于指挥官而不是国家和人民。
北方的威胁解除了。罗马人立刻将辛布里人和条顿人描绘成典型的蛮族野人,在拉丁语中,“条顿”成为“日耳曼”的同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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