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是个缸匠,做了一辈子大缸,他靠一身好苦力拉拨大我们兄妹四人。现下上了年纪,儿女各自成家,爹终于不用再东奔西走,每日里听听小戏,喝口小酒,种点庄稼,悠闲得就像村头那卧在树下嚼着野草看夕阳的老牛。
爹长得不好看,身高八尺,膀宽腰细,横眉立目,鼻方嘴阔,满脸疙瘩,皮肤黝黑,发如猪棕,声如洪钟,不相熟的人都有些怕他。
爹手大脚大,饭量大,力气也大。小时候,他高兴了会把我和弟弟往天上扔,他的两只大手一揸,就把我们的腰全收住了,然后扔沙包一样把我们甩到半空中,我们尖叫着乐得鼻涕泡都冒出来了,急得娘指天画地地骂他,但爹从来没有失过手。
爹穿46码的大鞋,市场上没的买,只能让娘点灯熬夜一针一线去做。我们曾经养过一只小黄狗,一次,爹提着两桶水大步往家走,小狗上前撒欢儿,爹一不小心踩住了它,那只狗后来就成了罗圈儿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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