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鸡毛

起床，眼睛直视手机屏幕想看看时间，眼皮酸胀，受点光的刺激，睁不开眼，勉强看到6：00字样在右上角。人过四十八，眼眼花一花。没有挂钟，手表也沦为手饰，干脆不戴。世界日新月异，被动适应中还是赶不上步子。脸色如同麻袋片子，一处一种颜色，到处凹凸，少了紧致和张力，服装师建议多穿花色衣物多少可以掩饰年龄短板。近年来头发脱落，退耕还林任务艰巨，有点赖床机会就想抓住不放。

穿越一扇窗户的灰尘足以弥漫整间房屋。前晚天朗，为了透透气，整夜开了窗又忘了关，今早才醒悟过来，看反射晨光地板上的浮尘，心里徒增些愤怼。

孩子要远行，终是谈妥了，开始新征程工作。他收拾停当行李，计划呼叫定制客车，免了家长去送。老大不小了，这些小事自己足以对付，临了要走，翻这倒那，不知道忘了什么要补齐。鸟要离窝，母鸟免不了一番叽叽喳喳，让这个早晨不似往日清静。

鸡毛飞起来，飞不高，也落不了地，条帚扫了拢不紧，总是寻了缝隙钻出来惹事。又想起沾了泥水的井绳，滑手，又须握牢才能把水打出井沿来。说天雨水太多，怨井没有凉亭，瞪两眼太深井底，都解决不了这午间要落锅的开水，终了还是自己摇摇头放自己一马。

飞花穿庭过，芙蓉点水来，扶栏蔷薇开成堆，临是春了。断头路标了新线，宽了眼，被桃红柳绿缀了双臂，一派清新。外物没有被一地鸡毛心情影响，自顾自延续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