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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夕村手稿(6)

小说/夕村手稿(6)

作者: 一半是月亮 | 来源:发表于2022-08-08 14:39 被阅读0次

    当群山托出一枚鸟蛋时,

    有一双眼睛看着太阳,

    仿佛指向天空的枪口。

    一个人的小站,

    老鸦昏睡,杂草疯长,

    也曾对着太阳,也曾对着大山,

    发誓一定要找个山民来吃酒,

    发誓要张开大嘴巴子热情呼喊。

    残阳如风尘中的女子。

    空了又空的酒杯,

    像一条幽深的小巷。

    旋风般逃跑的放羊老倌,逢人便讲:

    “山上,那个被太阳烧红的车站,

    有个人神经不正常,他对着我欢呼,

    对着我热泪盈眶,老乡,来呀!干酒,

    我终于等到你了。”

    在惊吓孤独和恐惧的驱使下,库铭早早的就起了床,准确地说,是他一夜未眠。库铭向远山眺望了一会儿,坚定地说道:“在这个地方看守房子,你要是还相信有鬼,你就是一个疯子,或者说,你本身就是一个鬼,鬼和鬼在一起,有什么好怕的。”库铭说完这句话,便走到小站院子的南面,他在墙角捉了一只鸡。自从看守房子后,他就从集市上买来几只鸡养在小站的院子里。

    库铭把鸡罩在一个竹笼里,他又双手叉腰看向远处的山林。不远的山坡上是一条路。刚参加工作时,这条路还是土路,一到雨季天,就泥泞不堪,现如今早也是柏油路。路下是几个村寨。村寨里鳞次栉比的楼房、别墅,随处可见。村寨里没有了炊烟袅袅,没有了鸡犬相闻,取而代之的是欢声笑语和灯红酒绿。库铭还清晰记得,有一个曾经修铁路的老铁道兵告诉过他。老铁道兵说:“国家的发展真是太快啦,这个地方,当年我们来修铁路的时候,好些人家都还住着茅草房,富一点的人家,才有瓦房,十多岁的大姑娘家,还精着屁股,更可气的是,居然还有人问我们,日本人走了没有,都解放这么多年了。”老铁道兵,说着说着,就抹了抹眼泪。

    库铭走出小站,朝着远处的山路走去,他鼓足勇气,他一定要邀约到一个村寨里的人来和他一起喝一顿酒,要不然,他真的会被憋疯掉。

    路上车来车往,没有一辆车停下来。

    中午,库铭把鸡宰杀好煮在锅里,他又走出小站,来到通往村寨的山路上张望,他多么的期望能遇到一个人。可等了一个下午,他除了看到十几辆车经过,就没见一个人走过山路。在他失望透顶的时候,远处的山林里响起了叮叮当当的铃儿声。铃声越来越近,几头大黑山羊最先跳入他的眼帘。库铭喜出望外,快步走向羊群。

    “咦!吆吆……”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树林里传出来。

    “吆吆!”

    “吆吆!咦!……”

    在放羊人的吆喝声中,散乱的羊群顿时就调头,走上山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在羊群的后面。

    库铭看清放羊人后,激动地大声喊道:“老乡,我终于等到你了,走和我吃酒去。”

    “吆吆,咦!”

    铃声叮当,放羊人急忙赶着羊群走下了山路。

    “老乡,来呀,干酒,我终于等到你。”

    库铭大声叫喊着,放羊人把羊鞭抽打在羊群身上。

    库铭朝着远去的放羊人,沮丧地大喊道:“我请你吃酒啊!我请你吃酒啊!你跑什么跑,我会吃你吗!”

    山无语,水无语,库铭折身返回小站,他打定主意,要大口吃酒,大块吃肉,他需要好好的吃醉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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