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以后(1)

文/与君成悦

以后的以后，你是谁的某某某

那一年，从北京回来正是大雪。外面大雪纷飞，冰冷的空气凝结在每个角落。

车站里，周志替苏米拉着行李。到了进站口，他停下，把行李交到苏米手上。

“以后的路，得你自己走了，多保重。”周志说完，背过身，偷偷地抽泣。

苏米没有说话，空气瞬间沉默，和周志这么多年，笑过哭过闹过，怕的不是撕心裂肺的狂吼，而是空气突然地安静。

曾经那么好，还在学生时代时，两个人一起吃着一根老北京冰棍，甚至嚼着同一颗糖葫芦······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分开。

苏米向来桀骜不驯，清高不已，还有点小任性，关于分手这件事，苏米曾经闹过无数次，但每一次都是为了引起周志的关注，只要他每次在她闹情绪的时候，跟她认个错，道个歉，抱抱也就可以了。

可现在，分手的话说多了竟然成为了现实。罢了，罢了，不过是有缘无份。他们中间隔着的不是两个家庭的城市之间2000公里的距离，而是有一种母亲叫做周志他妈。

苏米想，这个尖酸刻薄的女人只要她在一天，周志就永远不会是她的周志。现在彻底离开了，也许是好事。

“再见！”进站口，这句话苏米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她接过行李箱，转身要离开。周志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死命地往怀里搂。

“对不起，苏米，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我和你也一样难过。”周志声音哽咽。

苏米一手拉着箱子，一手顺其自然地耷拉下来，也没有去扶他的腰。眼前的周志一次次刷新她对他的印象。确切而言，这么多年来，以为自己是最懂他的人，其实到头来，一切都是陌生的，仿佛这些年过着的都是假日子。但却是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了五年，一千多个日子。这，未免多少都有点讽刺。

苏米不愿意再抱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这一次，她比谁都要决绝，既然决定要走，那就要有个骄傲的姿态，就像她当初认识他一样，始终保持着一种清高的气质。

但心里还是莫名地刺痛着，随之涌上心头的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不经意间，一滴眼泪夺眶而出，为了不让它落下，她上齿用力地咬着下唇，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要哭，也不能哭。

哭了就不值钱了。闹分手的那段时间，自己贱事做尽，却怎么也挽不回他的心。温暖的房间里，他的心却比外面的白雪更加冷。

可这一次，自己真的要走了，进了站，上了列车，两个人从此就真正地分开了，平时冷漠的他竟然哭了起来。

爱情有时候很奇怪，一段感情里两个人总是保持不了步调一致，她热情似夏时，他冰冷如冬，相反她理智下来时，他却无比地感性。

毕业之后，北漂的这些年，两个人同住地下室，就十几平米，巴掌大的地方，最后面那两年感情却像坐旋转木马一样，你追我赶，却怎么也凑不到一起，唯一能凑在一起的是身体。两个人对于那种事情，总是这般默契。

苏米喜欢钻研于星座，星座上显示，狮子座和金牛座恋人的匹配度仅有3分。这三分里，除了性爱和谐之外，再无别的。

可是，有一天连这唯一的和谐都打破了，两个人就真的不剩下什么了。

但仍是不舍。苏米有时候感觉很无力，也许爱情就像一种习惯？如同左手和右手？又或许爱情久了就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好吗？”列车的广播响起车辆要开动的消息，苏米挣脱他的怀抱，周志赶忙说。

“不要联系了。”苏米冷冷地甩下这句话。周志知道，她并没有原谅自己。可是，这又能怎样？毕竟是自己负了他。他恨自己是正常的，不恨才不正常。可是，他内心深处却是那么地渴望她能够释怀一点，哪怕只是那么一点。

“米儿，我的心你都懂，不要恨我。”苏米拉着行李朝前走去，只听到周志在背后喊着，之后他再说点什么，她也听不见了。

周志看着苏米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原地呆愣着，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周妈打来了电话。

“志儿，回来了吗？叫你不要送那小妖精，你就是要送。她自己有手有脚不会走啊。“电话那头，周妈喋喋不休。

“妈，我现在回去，回去再说。“周志说完，挂上电话。

从火车站出来，周志坐在新买的越野车上，随手从车的扶手箱里，拿出一包顾客递给的烟，翻腾了半天，才找到打火机，点了起来，吸了两口，就呛了起来。

边呛边落泪。在北京这么多年，工作上，他学了不少，但是却怎么也学不会抽烟，一抽就呛。后来，他把抽烟这件事归根为天赋。

烟雾呛得周志双眼泪目，索性自己就一次性哭个痛快，也好过这般心里憋屈，反正车停靠在路边，车门紧闭，别人也看不到，丢人也丢不到哪里去。

他边哭边摸着副座，副座的热度似乎还没消散，可是苏米真的走了。彼时，周志的脑海里，萦绕着苏米的声音。

“苏米，房子弄好了，车子买好了，咱们就结婚，我周志要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去。”

“嗯，说好的，要是你娶了别人，我变鬼也得睡你俩中间。”

“瞧你说的什么话呢，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我娶不了别人，我这一辈子只能是你。“

······

那段时间，苏米经常和周志跑遍北京城的4s店里去看车。等年终那笔奖金下来，这车就搞定了。

在北京这种地方，没车还真不行。周志上班的地方里租的地方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但偏偏没有地铁经过，公交车路线设置也不算太合理，坐个公交，你得绕很远，最好的办法就是开车。

开个车超近路，15分钟就到了，要是坐公交车绕远路得近一个小时。

苏米见周志太辛苦，自己就提议他先买个车，然后再买房。周志大学和研究生都是学经济学的，在一家银行里做理财，平日也玩点股票。

周志胆小，苏米又看得紧，股票他不敢玩大的。股票这玩意需要耐心，确切的说几乎不存在什么付出，只要稳狠准，其它的时间只需要干一件事，那就是等待。

股市行情周志看得不一定准，但他有的是耐心，加上运气好，自然挣了不少。毕业三四年，当同学们都还在为生存发愁的时候，周志已经在北四环买了一套房子。

虽然房子不大，只有70平米，但足够容身，对于单亲家庭出身的他，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很满意了。然而，房子定下来后，他跟苏米之间似乎没有那么开心了，确切来说，这个房子成为了他倆感情破裂的导火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