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可能只想宣泄情绪。
从我第一次接触电车难题的时候,我就竭力地想避免思考这个问题。我试图把自己当成傻子,只是听不同的见解,不同的争论,而不发表自己的看法。实际上我根本做不出决断,因为无论如何选都会让我痛苦万分。我可能会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这不是我有资格决定的事,我不接受支配他人命运的权利。但是我觉得这只是我对这个问题的逃避和敷衍。
现实中的电车难题,披上了花花绿绿的外衣,增添了无数附加条件。我很难直击本质,因为我无法正视心中的道德感。当附加条件涉及到我身边的人,我的爱人的时候,艰难的抉择就变成了痛苦,我很难抛弃那些世俗的指责、评判,遵循心的选择。
我常常痛恨我的情绪,痛恨我的虚伪与矛盾。我训练自己拥有看似温柔体贴的外表和漠然冷淡的内心,来掩盖更深层次的挣扎,这可能就是网络上所说的洋葱般的内心吧。因而产生了极大的矛盾感,一件事我有时会给出截然相反的两种态度,原因是我常年累月的经验和强行运转的理性会给我一个答案,而我敏感脆弱感性无比的深层内心又会给我另一个答案。大多数时候,我只会说一个结论,便是那个我觉得对别人和对我自己都有利的结论,倘若不能完全对别人有利,也要尽力保护自己不受攻击。但是和亲密的人在一起时,我会忍不住吐露心声,脱离理智,说出一些不讲道理的话来。
这也许是我与大多数人发生关系危机的原因,他们觉得我两面三刀,不值得深交。也许我只是在更加相信他们,觉得他们能够无条件支持我之后才决定对自己解剖,然而无条件支持与相信本身就是谬论。我想一个思维健全的人在面对一件事时都会首先仔细考量再做出判断,那些所谓的无条件支持,反而更像是狂热的宗教主义者或者是盲目的追随者。我需要这样的人吗?显然不是的。
内心思想的不统一以及它所带来的种种困境是我痛苦的来源,也许我应该努力改正,也许我应该放任不管。不统一的原因是我习惯观察别人的所需,别人想听到想得到的东西,进而做出相应的动作。然而我内心可能是不认可我做的事的,仅仅是为了避免矛盾或者获得利益。两种思想彼此拉扯,形成内耗。
我喜欢宏大又虚无的音乐,这折射出我内心的空,空无一物。但是现在想想,我心并非空无一物,只是我不认可那些我所假装出来的思想和行为,也压制隐藏了我真正想表达的思想。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期待一个爱人吧,引导我找到、说出我的真我,让内与外和谐统一或彼此平衡。但是被我压制的真我太脆弱,像是冬天的火苗,闪烁一瞬便熄灭。而且长时间的压制导致我再想唤醒它时,它也不再给我回应,留下深深地沉默,给我得了脑雾的感觉。
我想我应该关注我的情绪,而不是笼统的概括为悲伤。也不应该无视它,压制它,认为有情绪可耻、无用,因为过往的经验表明,这样做只会遭到更严重的反噬。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处理我的情绪,也不知道怎么安抚我。长久以来我安慰自己的办法无非是哄骗自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短暂遗忘,或者是通过身体上的痛苦去转移。这些都是在逃避事实,否认情绪的真实存在。每当我想向他人求助,都会因为不信任对方或是极大的羞耻感和无措感而无法说出一些事实,从而给对方造成困扰,对方给出的解决办法也不能让我满意,从而又引发我觉得我不被理解的无力。
不可否认,生活中确实很多人都不理解我的生活模式,这种不理解来源于不了解我或者是生活方式的不同,在我看来没什么关系。但是倘若在我与爱人交流时没能得到我想要的反馈,这种感觉到的不被理解会轻松击垮我,让我觉得是爱人不够关注我,不愿意站在我的立场想问题。因此我常常抱怨父母,爱人不理解我,每当此时我都会用隔离去表达心中的不满,表现出冷漠的理智,假想自己不需要他们,自己与他们没什么关系。但是这一切是他们的错吗?我想肯定不是的。是我首先就没能做到逻辑自洽,没能表达我的真实想法。就如同一道数学题只有一个图或者几个数,便要求复杂的求解。倘若我想得到理解或认同,那么我必需要毫无保留地吐露心声,耐心地交流,认真地聆听。而不是在对方说了几句有违自己心愿的话后便开始逃避,急着用漂亮话或者示弱来结束话题,然后在心里流泪。而且我也要做好哪怕毫无保留也不被理解和认同的时刻,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思考与见解,不同的意见对我而言是好事,这可以纠正我的一些偏见,拓宽我的思路,让我更好地看见自己。最后我也应该收起我的傲慢,接受自己思想的狭隘与偏颇,尽可能的先“听到”别的的想法,而不是只听自己想听的那些。
这种深层次地改变缓慢又艰难,而我的确受够了思想的混沌。我需要内心的平静,也不想再伤人伤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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