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水井（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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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四，石强去东和叉接回了淑英和燕儿回家过元宵节。一家三口到家的时，天已经黑透了，燕儿在淑英怀里睡熟了。淑英走进大门时候看见厨房里的煤油灯亮着，千帆和春香嘻嘻哈哈的说笑声传出来。

“千帆，你们还没睡吗？”淑英边说着边把燕儿抱到耳房里。坐着自行车吹了一路寒风，淑英又冷又渴，打算去厨房寻点热水喝，可是还没走到厨房门口，屋里的煤油灯就灭了。淑英敲了敲门，朝里面说：“千帆，你睡了吗，没睡的话开下门，我进来倒杯水？”

厨房里面，淑英和春香用被子蒙了头，悄悄听着外面的动静。

“千帆，你睡了吗，我想进来喝口水。”淑英又问了一遍。还是没人应。

“刚进来的时候听见人在说话，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呢？”淑英见没人开门，就自言自语着离开了。

回到耳房，淑英又渴又冷，脱了鞋，上炕到被窝里暖脚，可口渴地厉害。

淑英在被窝里暖了一回，看见厨房地灯又亮了，千帆和春香又聊了起来。

“我看厨房的灯亮了，要不你去帮我看看有没有水。”淑英跟石强说，石强端了杯子走到厨房门口，还没敲门，灯就灭了。

“千帆，你帮我倒杯水。”石强站在门口说。

厨房里面悄无声息，石强敲了下门，没人应。又等了一会，再敲了敲门，还是没人应。石强只好拿着一只空杯子回了耳房。

“那就等天亮了再喝吧。”淑英吹了灯，合衣躺下，嗓子干得仿佛在冒烟，嘴唇列出一道一道的口子。漫漫长夜，她清晰地听到千帆和春香的笑声再度从厨房里传出，淑英思绪万千，极力控制着起身到厨房找口水喝的冲动。好不容易捱到了天亮。

千帆提了喝茶水，端了馒头到上房里给德四爷，石强见状，忙去厨房把热水壶拎到耳房，倒了一杯水，用两只杯子倒来倒去，散了热给了淑英喝。淑英喝了水，把燕儿抱到上房里给德四爷看，头上绑着一只德四奶奶留下的头巾，拿了院角的扫把，开始打扫院子。

“嫂子，你昨晚啥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千帆从上房出来，看见正在扫院的淑英，忙奉上笑脸。

“我来的时候厨房里的灯还亮着，你和春香还在说话呢。”淑英笑笑，不提昨晚三顾厨房没请到一杯水的事。

“嫂子，你快去屋里暖着，我来扫院。”千帆说着就几步走到淑英跟前，问淑英拿扫把。

“千帆，你今天还扫什么院？等一下就有人上门提亲了，还不去打扮一下自己。”春香突然掀开门帘，从厨房跳了出来，看都没看淑英，直接命令千帆，仿佛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