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后,我收到一封来自北京的信,拆开信封,滑出来两张照片,一张是自己的,一张是油菜花地那个波斯姑娘的。信封里还有一页短信:
“扎西:很冒昧地给你写信。我从组委会那儿打听到你的地址,随信将照片寄去。你可能不记得我了,但我没有忘记你。原谅我没经你同意,给你拍了照。认识你之后,我才知道地球上还有一个叫海南藏族自治州的地方,我想那里的天一定很蓝,草一定很绿,真想去那儿看看。欢迎我吗?李佳”
我把这页纸上的字读了一遍又一遍,再拿起照片细细端详,“李佳、李佳……”我自语着,一想到她凑近我的那一刻,就涌起了一股想见她的冲动。我立即给李佳回了信,邀请她来草原上做客。我把李佳寄来的照片压在了玻璃板下,告诉阿妈,我邀请了北京的一个朋友来家中做客。
正在灶膛煮奶茶的阿妈问我:“也是写诗的?”我点了下头。
“她多大?”我摇头。
“你喜欢她?”我不知道。
阿妈将一杯奶茶端到我面前,随之听到她一声叹息,“拉姆喜欢你很久了。”
“拉姆……”
我自小就失了阿爸,是阿妈含辛茹苦将我养大,还供我读完高中,比起许多没上过几天学的同龄人,我已很知足了。拉姆是草原上公认的美人,她常来帮助阿妈做事。我喜欢拉姆小麦色的肌肤,黑亮的眸子,可那种喜欢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在我高中毕业后,阿妈就催我把拉姆娶回家,我迟迟没有行动。阿妈说我书读多了,把心也读野了。
也许阿妈说得对。去过一次成都后,我看到了以前在书本上读到的繁华都市,也见到了来自全国各地的文人。如果不是诗歌,也许我永远不会走出草原,也永远不会离开藏地。可我走出去一次后,就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我期待着能再次见到李佳。对于拉姆,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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