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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瑶山山脚。
才刚接近山脚,一眼望去,一座接连一座的高山被茫茫的白雪覆盖,墨邪大红色的狐皮大氅在白雪覆盖的天地里格外扎眼,洛韶舞鼻头被寒风吹得通红与墨邪两人向山顶进发。
“寒星草长在极寒之地,要在这偌大的雪山上找到寒星草,不是件易事。”
“我知道,我这有张地图,上面标注了可能会有寒星草的地方。”
墨邪一把拉住洛韶舞,“再过两个时辰天就黑了,我们等到明早再继续走吧。”
“你看地图上都有标注,两个时辰足够我们走到下一个落脚点。在这寒冷的雪山里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穿着白色大氅的洛韶舞将地图收好,回头道:“我必须得拿到寒星草。”
越往上走,空气越来越稀薄,行走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夹杂着细雪的风如刀子一般刮过脸颊,洛韶舞停了下来,将连在大氅的狐皮帽子取了下来,伸出手,“你看,下雪了。”
墨邪全身裹得严实,越过顿住的洛韶舞,继续走着,“下雪有什么稀奇的,又不是没看过。”
洛韶舞戴上帽子,将整张脸缩在帽子下面,吸了吸鼻子,跟随着墨邪的脚步继续前行,一时之间两人陷入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墨邪看了看即将暗下来的天空,叹了口气道:“地图上所标注的小陡坡就是这里了,今晚我们就在这里歇息吧,这地儿正好可以挡风御寒。”
“你去哪儿?”
“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去附近捡些树枝来生火,不然晚上我们非冻死不可。”墨邪将红色的大氅解下,丢到洛韶舞身上,“帮我拿着,穿着它行动不方便。”
“好,我在这里等你。”洛韶舞揉了揉通红的鼻子,说道:“别走太远了。”
一刻钟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便传来,墨邪将一堆枯枝摆放好,熟练地生了火,红色的火光照亮了周遭的一切,男子搓了搓双手,将手靠近火源,洛韶舞这才看到他冻得通红的双手,连忙将盖在自己身上的红色大氅递给他,“夜里风大,你的大氅,拿去吧。”
墨邪身旁的树干坐了下来,“你自己盖着吧,生了火就不冷了,我这人怕热不怕冷。”
洛韶舞将红色大氅丢在墨邪身上,“前半夜我来守,你先睡,到了后半夜我再叫醒你。”
墨邪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带着笑意道:“我墨邪哪里有先让一个女人守夜的道理,若是传出去,岂不被江湖人耻笑?”
穿着白大氅的姑娘迟疑了一下道:“既然如此,那前半夜你来守,后半夜换我来。”洛韶舞裹紧了大氅,靠着斜坡边上闭上了眼睛。
墨邪往火里添了几根枯枝,抬头看了一眼睡下的女子,跳动的火光驱除着寒冷的夜晚。突然一声响亮又清晰的狼啸让洛韶舞猛地惊醒,天已经蒙蒙亮了,身边的火堆已经熄灭,红色的大氅盖在自己身上,可墨邪不见踪影。女子警觉地靠在树后,手早已经紧紧按住腰间的“冷魂”。
一声接着一声的狼啸无比清晰的传来,洛韶舞看着前方两百米处一双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时隐时现,靠的越来越近的狼群让洛韶舞心有余悸,手中的剑握得也愈发的紧,整个人就如同一根紧绷的箭,随时都有可能刺过去。
“别动,这雪狼极其聪明狡猾,千万不要慌,它们是有预谋的进攻。”墨邪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按住洛韶舞拔剑的右手。
洛韶舞小声道:“你去哪了?我一醒来就发现你不见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你说我能去哪儿?当然是去方便了。”墨邪将红色大氅捡起来穿在身上,“擒贼先擒王,我去吸引它们,你隐蔽起来,找到发号施令的头狼,杀了它。”
洛韶舞足尖轻点,越上了树枝上,墨邪一转身隐蔽在斜坡处看着慢慢走来的狼群。待狼群走至斜坡十米处,他脚尖发力跳上斜坡,藏在袖中的手蓄满了暗器,狼群幽绿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身体前驱,准备随时扑上去撕咬。
狼群渐渐将墨邪包围在斜坡之上,它们一步一步将包围圈缩小,相互呼应着发出长啸,洛韶舞放眼看去,却迟迟不见发号施令的头狼。突然一只狼猛地朝墨邪扑去,转身躲过,紧接着有一只狼从墨邪背后扑去,四发铁质暗器带着冷锐的劲道射中两头狼,受伤的狼往后退了几步,只得将墨邪团团围住,却不敢贸然进攻。
“嗷呜……”一声长啸之后,坡下的狼群也随着嚎叫起来,那两头受伤的狼渐渐退到最后,后面的狼补上,眼神凶狠盯着墨邪。
调整方位后,两头健硕的狼同时向墨邪的左侧和右侧扑去,若非墨邪轻功卓越,肯定会被两狼扑倒。还未等墨邪有丝毫喘息的机会,前面的狼也狠狠地向他扑去,墨邪躲避之际八枚暗器齐发,朝狼群射去,“还等什么,就是现在。”
洛韶舞趁着墨邪重伤了前头的几匹狼的空档,从树上一跃而下,一剑将最靠近她的一匹狼刺去,接着便提气朝另外一个斜坡跑去。原来,那匹头狼就在不远处的斜坡上发号施令,众狼好像发现了洛韶舞的意图,外围的几匹狼已经纷纷朝洛韶舞追去。
“你自己小心,我一定能找到狼王!”女子提剑快速奔跑着,将身后的狼甩下五米之远,狼王扬天长啸一声,四肢紧绷,仿佛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洛韶舞的“冷魂”微微铮鸣,内力在剑尖流转,散发着幽蓝的光芒,女子一跃而起,一剑劈过去,强大的剑气将细雪抖落,狼王被剑气震翻在地,翻了个身起来继续死死地盯着洛韶舞,却不敢向前。
“你倒是个聪明的家伙,怕了吗?”女子灿烂一笑,“我并不想杀你,若你逼我,就怪不得我了!”
头狼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人,突然,一匹狼从洛韶舞背后扑去,咬住洛韶舞拿剑的手腕,毫无防范的洛韶舞被强大的力道扑倒在地,强烈的痛感刺激得她极力挣脱狼口的牵制,她左手拿过右手的剑,狠狠朝咬在手腕不松口的狼刺去,方才松口。
洛韶舞忍痛站起来,左手拿着剑,指着头狼,“好一个背后偷袭,来呀,我与你真正的博一场。”
头狼与追赶而来的狼汇聚在一起,一步一步朝洛韶舞逼去,女子左手拿剑横档在胸前,观察着它们的一举一动,头狼朝她正前方攻去,其余的狼朝她左侧和右侧攻去,洛韶舞运足了内力朝正前方一划,头狼被剑刺伤倒在地上,其余的狼也被剑气震出两米远。
墨邪赶到的时候,寒风夹杂着细雪飘过,只见高高的斜坡上披着大氅的姑娘左手提剑,身姿挺拔,静静看着头狼远去的方向。
墨邪注意到洛韶舞藏在大氅下的右手,“你受伤了?”
“小伤,不打紧的。”洛韶舞将剑收入剑鞘,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裳道:“不是说好下半夜我来守么?为什么没叫醒我?”
墨邪并未答话,伸出手将洛韶舞藏在大氅下的手拿出来,洛韶舞努力放在腰间,红衣男子加重手中力道,她眉头一皱,终是松开了手。
“为什么不能好好爱惜自己?”红衣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将白色的粉末倒在女子腕上,扯下一片红色衣角包扎好后,温柔的将她的手放在大氅之下。
洛韶舞看着墨邪的一系列动作,眼神复杂,盯着男子英俊的脸庞出神,墨邪被她眼中的微光所震慑,“为什么这样看我?”
洛韶舞移开视线,将受伤的右手拿出来,“以前我受伤了,哥哥也会这样为我包扎。”
“这可不像你,你你你……可千万别哭。”墨邪小心翼翼瞄了一眼洛韶舞的神色道:“那狼咬伤你,你不在意,怎么给你包扎个伤口就感伤起来了?这可不像惊蛰之主的作风。”
女子敛了敛情绪道:“我们继续赶路吧。”
墨邪系紧大氅,先一步走去。一红一白两个身影朝瑶山最高的地方进发,这时天已经完全亮了,驱散了一切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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