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市州县久乡一直流传卖女养儿的习俗。
阿勒泰是九乡为数不多的几个大学生中的一个，他上大学那会儿阿爹在乡长手下干活，生活费每月按时送去。直到毕业那一年，阿爹总要拖上半个月才来送生活费，阿勒泰觉得事有蹊跷，就问阿爹家中是否一切安好。阿爹从来都说无事。阿勒泰也自觉是自己多疑，日子久了就习以为常。直到放假回家，发现阿姐不在家中，才追问阿娘，阿姐去处。阿娘以为阿爹早已告诉阿勒泰就一五一十全告诉了他。
事情要从五年前说起。那年阿勒泰还在上高中，阿姐为了减轻家里负担，已经没再上学。在家学染布，想到时找份工作并以此为生。其实阿姐比阿勒泰只大那么一分钟，阿勒泰见阿姐不上学还闹过脾气，说自己也不上了。当时阿爹就揍了他一顿。但后来的事，阿勒泰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反正就又上学去了。
原来阿姐在年初阿勒泰上学期间就已经嫁到了安市。阿勒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在安市上学，自己的阿姐就在自己身边，他却从未见过。阿勒泰听阿娘说阿姐嫁了户好人家，这学期的学费就都是阿姐家出的。阿勒泰觉得哪里不对，可又一时没想明白。他问阿娘：“阿姐家在安市哪里？我上学时找她去。”阿娘说她不清楚。确实阿娘一辈子就没怎么离开过家，别说安市，她连九乡都搞不清楚。阿勒泰想阿爹准知道，等阿爹回来问问他便可以见到阿姐了。
天黑，阿爹终于回来，手上提着两条鱼，让阿娘煮鱼。阿勒泰急忙问阿爹关于阿姐人家的事。阿爹却说她也记不清阿姐家。阿勒泰问阿爹：“阿娘说这一年我的学费都是阿姐家出的，你怎么能不知道她家在哪儿。你每个月给我送钱时肯定都会去。”阿爹一听，他都知道了？他望向厨房，却没找到阿娘。阿爹只是抽了一口手上的烟，什么也没说。阿勒泰觉得事情远没有阿娘说的那么简单，刚想开口，阿爹却说话了：“你知道为什么我每个月推迟给你送生活费吗？”阿勒泰摇了摇头。“乡长死了，我们家已经没了经济来源。而且你又有病，不得不治，你是我们家的独苗，不能就这么死了。你阿姐很听话。”阿勒泰知道，在他们久乡女人是无从选择的，到了16岁就可以嫁人了。阿勒泰不明白的是，阿爹为什么说自己有病，还要死了。他问阿爹：”我得了什么病，很严重吗，怎么就要死了？“阿爹听阿勒泰一问，顿时觉得自己说漏了嘴，但事已至此也不得不说了。
在阿勒泰刚上高中时，突然有一天老师来家里说不完阿勒泰晕倒。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阿爹来不及穿衣服就跟着老师去了学校。到学校时，人已经早就清醒了，看到阿爹去学校还很惊奇，问阿爹为什么在上课期间去学校接他。这些阿勒泰都没有一点印象。阿勒泰记忆力很好，每次老师布置的背诵作业都是最先完成的。可他完全不记得有这样一件事。回到家，阿爹带着阿勒泰去了乡里山上的老巫家。老巫家住在山顶，阿爹把阿勒泰放在背篓里把他背上去的。阿爹到了山顶，在老巫跟前拜了三拜，并告诉老巫他是来看病的。老巫开了口：“看病可以，你有钱吗？还是说你要把你的女儿献上来。“阿爹从前就听说老巫绝不白给人看病，但老巫的医术就是他们乡最好的，无论什么病人，只要他看过都会好起来。阿爹说我有钱。我可以把我家的田地全给你，还有我家染的布。老巫摇头，我不要你的田地，我只要钱和你的女儿。而且阿勒泰的病只有我能治好。阿爹问，阿勒泰得了什么病。老巫说，这种病是打娘胎就有的，只要一开始发作就会越来越频繁。第一次发病时12年，那么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发病就会在不到5年时，第三次发病也会更快，直到每天发病，然后死亡。阿爹听完，顿了一顿说，需要多少钱，我回去凑钱。老巫没有开口，只是摇了摇头。阿爹明白了，老巫有意要他的女儿，他也知道他根本凑不齐那么些钱。前些日子乡长死了，阿爹早就没有了经济来源，年龄也大了，完全靠自己在家染布已经供不上他们姐弟两的学费，更不要说这高昂的医药费。老巫见阿爹没说话，就告诉他可以给他2天时间考虑，两天后还是这个时间上山来治病，5年后交出他女儿。
阿勒泰觉得阿爹在骗他，什么病，他从不曾晕倒过。这时阿娘说鱼好了，喷香的鱼香飘散在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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