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

我的名字叫渡，我的职责是迎接灵魂，带它们去无回。无回无回，有去无回，意味着真正的终结。

有无回便有轮回，那是迎接灵魂的另一个使者，叫修。

修向我抱怨，它的工作量一年不如一年，这日子清闲得它好不自在。看着我忙进忙出，着实眼红。

“渡，你说你完全就是送别人去死的，都没有重生的希望了，还叫个什么渡！”说完，还呸了一下。

我看着一坨黑，有些困难的盯着他的脸道：“你知道地狱有多少层么？”

它怪笑了笑：“哪有什么十八层地狱，真正的地狱就一层，被你接到的人都死透了！”

我摇了摇头，“不是我这儿。”

……

“哇……哇……”一声啼哭从急救室传来。

妇女生产大出血，加了好几个血包都仅是续命，她说，终于生了一个儿子……

“我看不出来她竟然没有求生的欲望，她不是终于生了儿子么？”

“她不过是生儿子的工具，她知道且无奈承受着。”

我按往常一样接了她的灵魂，她的灵魂如一根枯木。“我叫渡，带你去无回！”

修忽然拦在她面前，“你就不考虑轮回了么？你的孩子也不眷恋了么？”

她眼神空洞：“我需要眷恋什么……”

修恨铁不成钢，它一直认为轮回是希望，是重生。

自从那次过后，每当我接人修都要来插一脚，它说，要给每个灵魂重新选择的权利，不能黑色的就都我来。

这次我接来一个人间的博士，他一身颓废的气息，样子倒是斯斯文文。

“你是读书读傻了么？居然跑到水库自杀，这大冬天的，读完就是博士后了！”

博士丧着脸，“我只是熬不下去了……”

“那你要不要轮回，重来一次，或许就是你想要的样子！”

博士摇了摇头：“有些苦体验一回就足够了……”

我理所当然的带着博士去了无回。修只好拍拍屁股走人。

没过多久，我带着一个帅气英俊的小伙子过来。

“你在人间都是一个明星了，你怎么也这么想不开？”

明星微微一笑“人间不值得。”

“那死透了就值得了么？”

“心里轻松了许多。”

我只好带着明星从修面前飘过。

……

后来，修找我，说，想看看我的无回。我同意了。

当我撑着黑色的船驶过一片火红的花海时，它居然有些难过。片刻钟后变得白茫茫一片，无法辨别方向……

“渡，你不会想把我也给渡没了吧……”

“渡，你在不在？”

“渡？”

“修！还记得你问我真正的地狱在哪里么？”

“在哪里？”

“人间啊！”

船靠了岸，修目瞪口呆的看着五颜六色的仙境。那些被我接来的灵魂变得透明起来。一想到它说的死透了……

“咳！无回无回，有去无回，它其实还有另一个名字，叫无忧！因无忧亦无回。”

修忽然有些激动，搓了搓它的黑手。

“渡！”

“嗯！”

“我们换班吧！”

“滚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