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学上,我倒是有从善如流的习性。偶尔听得文友说刘心武的《也曾隔窗窥新月》多好多好,就无法放过了。
说是散文,更似一系列作者当年做编辑时与文坛名人约稿的来往手札与记忆。那时的经历,虽平铺直叙,此去经年,岁月却给这些记忆片段风化出了一层包浆,也似镀上了一层珍贵的金铂色。
巴金,冰心、丁玲、周立波、林斤澜、汪曾祺、陆文夫、端木蕻良、王蒙、柯灵、冯亦代、冯牧、王小波、茅盾、叶圣陶、周汝昌、启功、痖弦、夏衍、孙犁、刘再复、宗璞、新凤霞、谢晋、郁风、沈鹏、孙维世…
这些闪光于上世纪文坛花名册里的熟人,也便是作者经历中的退化了的符号。而此时,还有兴趣罗列、摘抄,不是掉书袋,纯粹是个人的一份记忆复读之需要。毕竟鄙人虽与作者小二十多岁,仍还是有些重叠的时代记忆的。这些构成了上世纪中国文学记忆的词根,这些虽并未晤面,也并不曾生活在同一个频道的,而今与我的缘分该是一种特殊的消费关系吧。以钱钟书的话:尽管吃"蛋"就是了,不必管老母鸡的事。事实上,于阅读习性却是未必。

如今,一个个曾经的人物,成这本书里的一篇篇素材;一段段曾经的人事,成作者笔下一行行文字。这些吉光片羽,凤毛麟角的制造者…唉,读着读着,就读成"伤逝"文学了。
他们都伤逝了,我们还津津有味的边缘生存着。只因为后来居上啊,这就是人生,也便是过往。不禁,又宿命的惆怅起来。
刘心武?更象是:刘心文,刘心细。那么彬彬的文质,那么细腻的记忆。
总该有些拾人牙慧的意外吧,比如一一
"鲁郭茅,巴老曹"的排列,在这里又一次读到;邵燕祥,还有些人品问题;林斤澜,与汪曾祺齐名?日后必得补他的课了;端木蕻良,地道的中国作家,而非日本籍;王小波,曾经一度被作者"追星",后又成酒友,这种毫不讳言的真诚,实在难得。毕竟作者比王小波出道的更早些;叶圣陶,又见到《多收了三五斗》篇章,佳篇就是佳篇,百品不厌,这喂养了几代人的文字。
择出来预约的书册,至少当有林斤澜的《杂花生树》,只书名都那么诱惑。

该补课的还有作者的成名篇《班主任》。就风马牛不相及地想到了一句话:有成分不唯成分论。怎么可能呢,那个年代的特殊句子,说起来容易,操作起来却难。但这里要表达的是:刘心武只所以成刘心武,该与其书香门第的"成分"有关吧:爷爷曾是民国时期的中山大学教授;同样的父母亲也高校执鞭,家庭的熏陶躲得开么?
别人的流年碎影,与此时的我也只是破闷,只是读闲书的非功利性。岂能事事带着目的,累不累。
掩书遐思,星光月夜。此刻,犹如一苇航渡,竟入了恍惚、虚无的文海意境: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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