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真的是老了,一个人无所事事的时候就老是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那些当时的懵懂、青涩、不安份的傻傻的往事,现在想来却是多么的美好难忘。是否该趁现在还不算太老,还能记起的时候把它们记下来,让儿子长大的时候也可以了解他妈妈的成长经历,否则不知道再过个多少年我是否还会记得起……
该从哪里说起呢?……就从记事的时候说吧,边想边说。
记得好小的时候,不知道几岁,农村的家里,瓦屋里还是砖铺地,房顶还是棚。那时候的夏天连风扇都是奢侈品,所以一到了晚上,我们就会拎了席子到大门外边,找片干净的地方铺好,一家人坐或躺在上面,妈妈总会拿把大芭蕉扇给我们打蚊子,而爸爸则负责讲故事,唱歌什么的。我爸是个很有才情的人,那时候他就教我们唱歌,好像我还真的学会了不少,多半都不知道是什么名字,但到现在还依然能记起那么些个调子,什么“假日里我们多么愉快,朋友们一起来到郊外……”还有“我是公社的小社员啊,手拿小镰刀啊,身背小竹篮……”还有《牧羊曲》、《我的中国心》什么的好像都是那时候学会的。我妈一般不怎么唱歌,记忆中仅有的几句也是那时候的,小蜜蜂啊什么的,记不太清了。那时候真的是真心的开心啊,好像天也比现在的好,总是瓦蓝瓦蓝的,夜里总会有满天数也数不完的星星……
其实回忆起来,那时候的日子真的是挺艰难的,隐约记得有次弟弟生病了爸妈带他去看病,我估计我当时也就四五岁吧,却得负责看家,我妈刚买了十几只小鸡,让我看着,可是外面跑来一只疯狗把鸡全咬死了(或许应该剩了几只,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妈妈回来后看到遍地死鸡,没有打我,她就是一直哭,她哭,我也哭……
我妈说,最难的时候,我们一家五口人就剩下了两块钱,想想,两块钱,都不知道怎么过的。那时候哪有现在这么多数也数不清的零食、饮料、水果呀。偶尔门外有卖苹果的我妈也总会给我们买几个,然后我们姊妹三个就会一人几个平均分了,然后各自藏起来,其中就有一次不知道是哪个藏进了柜子里的被子里,然后忘了,等到冬天我妈取被子的时候才发现,被子也被沤坏了,小小的心里只是不舍得很快的吃掉那属于自己的果子呀……
还有最难忘的就是打场的时候,打场应该是大人们最不想回忆的最辛苦的事情了,要提早先把地头的一片麦子割了,麦茬也要除干净,然后用石磙一遍遍的把地碾的像水泥地一样又平又硬,其中的辛苦劳累可想而知。然后就把割好捆好的麦捆都运到地头场边,就可以打麦了(记忆中我们家打麦总是在晚上,一直以为打麦必须在晚上,后来才听我妈说,是因为我家劳力不够,所以要乘晚上多干点)就是在大人都这么辛苦劳累的时候,我们孩子们却总可以找到自己的乐趣。
我记得每当晚上要打麦的时候,我爸总会去买点猪头肉拌好,然后买好多火烧,还有小香槟,我妈还会带上一大壶放了好多白糖的茶叶水,这些对现在的小孩来说可能太不够吸引了,可是对于那时候的我们来说,却是难得的美味了。
开始干的时候一般是我爸往机器里塞麦捆,我妈捞麦秸,我们就扒麦子,当然我们是干不了多大会的,虽说当时条件不好,但记忆中我爸妈总是很疼我们的,从来不强迫我们干活。我们总是扒一会就烦了,又跑去麦捆堆上去给我爸递麦捆,然后又烦了就跑去麦秸堆那儿疯玩,等我们疯的累了,困了,就会闹着爸妈歇会吧歇会吧,然后坐在从家里带来的铺在麦茬地里的凉席上吃着肉夹馍,喝着小香槟,唉呀,现在想来也还是回味无穷呀。歇不了一会,爸妈就又开始他们辛苦的工作了,而我们就可以躺在席子上,数着星星,听着机器隆隆的响声,美美的进入梦乡了,梦里妈妈还会在夜凉的时候给我们盖上毯子……那时候的幸福简单而美好,真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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