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学二年级到四年级,邹老师带了我们三年,现在回想这三年,能记得的师生间的互动只是一些零星片段,而这些零星片段对我来说,几乎全是不好的记忆。
二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大概是自习课上,我和我的同桌在座位上皮闹,被邹老师在教室外看到了。他将我们俩叫到前面讲台旁,问我们在干嘛。
我们不语。他再问。我同桌说:“打架的。”
同学们在下面嘻嘻笑。
“打架的?那打吧!来,继续……让你们打,打个够!” 然后一再地催促和怂恿我们,看那架势,似乎一定要我们动手才肯罢休。
我们还是不语,同学们还是嘻嘻笑。
我小时候虽然调皮,但脸皮很薄,又有些懦弱和内向,当然不会当着老师的面打架了,何况又是在课堂上。而且虽然年龄小,也知道老师并不是真的给我们机会好好表现,只是为了让我们难堪而已。所以我站着不动!
但是我的同桌与我不同,这家伙顽皮程度胜过我,脸皮又厚,又爱表现,长得又壮实,在班级中一直是好动份子,所以,在老师的一再怂恿下,他似乎挺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表演机会,开始笑眯眯地向我邀斗了。
我站着不动,以沉默来拒绝他。
他反复几次向我邀斗,都没有得到回应,就开始主动进攻了。
那时候的孩子缠斗,若想很快把对方放倒,有一个招式很有用:上前一步,将我方右腿伸到对方身后,同时伸出右臂,搂住对方的脖子或肩膀,猛地向左前方用力一扳,对方重心后移,但是双脚被我方右腿绊住,无法移动,立马被放倒。
当时,我那个同桌就用了这一招来对付我!我万万料不到他真的会对我动手,完全没有防备。同桌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表现机会,本就打算一击必杀,用了全力——咚的一声,我听到了自己的骨头撞击水泥地板的声音,剧痛传遍全身。一时之间有点懵!但我知道,我已经被同桌放倒在地了,“此时”正仰躺在水泥地面上,姿势狼狈;旁边还站着同桌和邹老师;满教室几十双眼睛也正看着我,嘻嘻哈哈地笑着。
顾不上身上的剧痛,我赶紧爬起来,沉默地站着,也不敢看他们,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和水泥地面。
时至今日,我已经忘了当时自己是什么表情了,不过,我在读初中二年级之前一直都很容易脸红,所以我敢肯定,当时的自己,脸一定红到了脖子。
我发现同桌也在笑。他一定很得意吧?
邹老师也在笑,他和几十个同学一起,共同品味着我的狼狈,以做笑料。
他或许也很得意,自以为得计,毕竟,“给我们难堪”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着落到了我身上。至于另一个捣乱份子的我同桌,邹老师可能是看出他确实脸皮厚,想要让他难堪有点困难,所以也就放弃了。
终于,邹老师恩准我们回座位了,我们在同学们的嬉笑声中回到座位。
同桌很兴奋,笑逐颜开,问我为什么不动手,而我根本不想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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