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发着特殊的香气,带你步入欲仙的境界,缠绵上便难离左右,难以抵挡的诱惑,让很多想远离它的人欲罢不能。香烟,这个通身充满魔力的消遣品,尽管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要抛弃它,可它对于我而言,已经完全失去了吸引力,也许源于我经受过的不止一次的痛,想说爱它已很难。
盛夏的季节,和很多人一样,我习惯了去公园锻炼。在甬路上徒步,不经意间,就会发现路旁的木质椅上,或行走的人流中有人喷云吐雾地吸着烟。这时的我仿佛惊弓之鸟一般,赶紧快走几步躲过飘来的烟气。对于在这种锻炼的公共场合里吸烟,我是最不能理解的,于是也纳闷,烟有什么好吸的?至于不分时间不分地点的在公众场合散布?一面这样的诅咒着,一面在记忆中努力搜寻着答案。
说起来,我算是有着三、四十年的烟龄了,大概要从我的幼年时代追溯起。我出生在吉林榆树乡下的一户普通农家,穷乡僻壤,生产不出贵重值钱的作物,但至少一半的人家都种植烟叶,所以屯里不论男女老少,吸烟几乎成为一种嗜好。年岁大的抽长杆烟袋,中年左右的手卷叶子烟,俗称“纸捻子”,年纪轻一点的则吸着省事的烟卷,当时也管这种烟卷叫洋烟,后来国产烟多了,才统称香烟。打我有记忆起,就被这些所谓的烟包围着。奶奶使用长杆烟袋抽烟,长到什么程度,奶奶伸出手臂勉强用手指给烟袋锅点火。大娘使用的烟袋杆有一尺半长,她们抽的蛤蟆烟是最辣的,有时烟抽完了,屋子里还弥漫着呛人的辣味。我父母更是烟迷,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吸支烟,冬季里天气寒冷,父亲起身披上棉袄,等抽过一支卷烟后才穿衣离炕。
会吸烟的人家都象模象样地制作个装烟匣,也称“烟笸箩”,“烟笸箩”多为铁片呈圆形焊接而成,也有的人家用报纸糊制,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有的人家将装药的方匣子用来装烟,“烟笸箩”放炕上,家里来客或者邻居来了,主人卷好烟递给会吸烟的来客,显示主人的好客与知礼。而在年轻人中,多数吸现成的香烟,烟盒上往往印刷着“吸烟有害健康”的字样,尚处幼年的我便纠结,既然吸烟有害健康,国家为什么还生产?商店里为什么还卖?当后来年龄大一点时才明白,国家的收入中烟草占有一定比重。可想而知,在这样烟草盛行的环境里耳薰目染,久而久之不会吸烟也能跟着喷吐几口。
我开始吸烟还是受屯中小伙伴的熏染,也就是十二、三的年纪吧,到每年的寒暑假,几个年龄相仿的同学聚到一起,打打扑克,是最大的乐趣。玩的时间长了,尤其带点输赢,这赌瘾就来了,玩的时候,也是最废烟的,不大的功夫,一盒烟被瓜分个精光,甚至发生过实在没烟到地上捡烟头的寒酸。那时候流行一个顺口溜“省中华,县牡丹,公社书记迎春烟。”能买到迎春烟,算是很值得骄傲的事了。记得当时普遍流行九分钱的金葫芦,被称为“九分损”,四毛八的松竹梅是很不错的了,一块钱左右的有金花、红盒二参,又相继出现了黄盒大参,两块钱一盒,两块钱左右的昆湖、黄果树也很畅销,再贵一点的是三块五的蝴蝶泉,后来陆续出现了四、五块钱一盒的牡丹、石林、红山茶,七块钱左右的红双喜、盖红河,十多块钱的红塔山、云雾山、紫云,二十多块钱的小熊猫、软包大云、玉溪,已经算是比较高级的了。香烟的不同规格和畅销,从品牌的问世到被下一个品牌取代,前后经历了20余年,可以说这些牌子的香烟我都吸过,虽然我习惯了抽“过堂烟”,但也能品出个大概味道。
在我读初中三年级的第一学期结束,我辍学半年多在家务农,同屯有两个文学青年我们一起号称“文坛三豪”,因为我笔下误把“豪”写成了“蒙”,所以被屯子里好事者讥讽为“文坛三蒙”。我们所谓的“文坛三蒙”除了吃饭、睡觉、下地干活之外,余下时间是形影不离,当然也少不了吸烟,吸没了香烟,我便尝试着吸其中一人的黑杆雪茄烟,还有比雪茄烟更辣的叶子烟,没烟时都跟着鼓捣过,好在我抽烟不吸,杀伤力不大。 后来参加工作,上班时写稿,晚上有时加班跟同事整材料,都是离不开吸烟的,经常是三五个人一根接一根的抽,一盒烟用不到半夜就空了。后来自己家里开了商店,柜台里的烟几乎都品尝过,尤其在没事时,带上一盒烟,想抽时就点上一支,边喷云吐雾边思考着事情,也是不错的享受。大概这时,我才真正感觉到了香烟的魔力所在。
十年前的一个冬季,我得了场重感冒,连续打了十几天的点滴就是不奏效,感冒伴生咽炎,吸到冷气和闻到烟味嗓子眼就刺挠,就干咳不止,直至口服含片加上连续多天的雾化吸入才使病情见好转。随着步入不惑之年,我烟吸的少之又少,有时抽屉里的烟一个月不吸都不想,偶尔吸上一支也觉得口干舌燥,吸不到半支就掐灭了,此后对香烟再无瘾可言。今年正月回老屯过年,在一起打麻将的其中一人烟瘾很重,几乎是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烟味顺着风向进入我的嗓子里,瞬间出现了心绞痛的症状,散场后我为了清除肺部的烟气,顶着纷飞的雪花走出了四、五里地,沿途我大口地做着深呼吸,恨不能把吸入的烟气全吐出来。
香烟,的确带给过我很多美好的享受,伴随我度过年幼以致青年时代,打发走许多无聊和寂寞的时光。近年由于身体的不适,我渐渐远离了它,甚至在一些场合唯恐避之不及,但我一直没有想过要戒掉,一盒烟在抽屉里放置了多久,都想不起去触碰,也许是我享受不了这份口福,亦受不得吸了之后的那份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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