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在南国度过的第一个冬天,一直以来,我都期待看一场南国的初雪,在岁岁花藻堂下共将棠梨煎雪。
夜色深沉,独坐与窗台前,听着双笙娓娓道来的棠梨煎雪。昏黄的路灯下,唯见落雨淋湿眼眶,独不见我梦中的南国初雪。
仍然清晰的记得2012年的北国初雪,那是一场特别大的雪,让我至今想起来仍然陶醉其中。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否?傍晚时分,天空开始了絮雪飞舞,轻柔如烟,婀娜多姿。树影迷离,小桥积雪,隐约可见几株不知名的小树,风情又潇洒的站在风雪中,繁盛而凄美。
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今夜,是否可有风雅之士,不畏严寒,去郊外赏雪,亦或是去冰雪独钓。而我不喜熙熙攘攘的人群,总爱坐在窗台前,看窗外雪花飞舞,我的内心也由之而安静。
北方多平原,虽没有山峦的蜿蜒叠美,但也独有他的韵味。行走在红尘阡陌,看田地边被飞雪覆盖的小麦,听流水潺潺,宛如画境。儿时的雪,没有这般端秀柔情,却另有一种写意风骨。下雪天,漫漫时光,搁下了往日繁忙的家务,收拾了心情,人生亦轻灵如雪,没有了分量。
母亲清晨起床便烧了开水,做了可口的早餐。我穿上花袄站与窗台,看窗外的台阶上,树枝上,甚至于晾衣架上,皆在飞舞的大雪中,换了新颜。
雪后门庭寂静,偶有几声犬吠,发出的一点声响。吃过早餐,母亲便坐在火炉边,为家人织起了毛衣,父亲则端坐于边上,一会帮忙绕线,一会加点炭火。而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看着属于爸爸妈妈那个年代的爱情。
而我多么想回到我的村庄,与他们一起,虚度雪日时光,一起坐于厅堂,把一壶茶喝到无色无味,从清晨到午夜,直到世界彻底安静。而那些美好的故事,不知遗落在岁月的哪段故事里,每当落雪之时,变成了最美的雪日时光。
时至今日,这场我期待的南国的雪都还未到来。独留我一人,醉与茶盏中,不肯醒转。而后,我竟梦回唐朝,入了柳宗元《江雪》之诗境。“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那老翁,不是唐人,不是隐士,而是我那逝世的外公。孤舟之上,他披蓑戴笠,独钓一江寒雪。慢慢地,待春天来了,变可钓得清风白云,岁月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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