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了,我不知道这是深秋还是初冬了。下雨了。
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就是在阴天中醒来的,氤氲的湿气,我其实都不愿意醒来,我就是想在这样的天气里睡去,与你一起沉沉睡去。天是灰色的,一点透明度都没有,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袋子,把我们都装进去,而我是愿意待在这袋子里的,只要和你在一起,不用去想下一步该干什么。我们住在23楼,这么高的楼层,似乎让我们与下边的尘世喧嚣都隔离了。如此想着,我更不愿起来了,只想安心的闭着眼,而你也心有灵犀的抱紧我,我们就这样睡过去,我们就这样,度过余下的无尽时光。
可惜,我们在时间面前总是是这样无力了,我们被推着走着。当然,你在起床之前,还是要想以前一样的routine,我尽己所能的配合你,甚至自己也有一些想入非非。事毕,你让我抱着你,我就抱着你哄你,想你睡会儿。窗外的天还是那样的灰蒙蒙,让我觉得看不到任何希望。我觉得很好,因为这种情况,我并不需要什么希望。怀里的你的愉悦,空气中的暧昧气味,是我的全部希望。
我们就如同重获新生一般,穿衣洗漱收拾出门。我们连衣服都是印有灵犀的搭配,米白的线衣,白色的毛衣,黑色的落肩大衣,灰色外套。就像,我们是上天安排好在这个季节派来人间感知冷暖的生灵。
我们欢天喜地的出了门,似乎就是头一遭来到人间。
我们去吃昨晚就约定好的粤菜。宫廷一品粥,虾球,热奶茶,红茶,古法排骨,炒饭,还有一锅猪肚鸡。你喂我吃火龙果虾仁。阿,好甜。真的好甜。
开火煲汤,热气翻滚升腾在我们中间,可是我们看对方的时候却没有一点点的模糊。时间就在这热汤的蒸汽里蒸腾,再蒸腾,凝结成水滴,进入我们的心里。
用餐的我沉迷于你每次形容的老家的味道与特别。我想去,想去海边的走廊,想去全是粥的大排档,想和你吃遍传说中的一千零一种小菜,对了,还有深夜的糖水,这个也不能忘。这是我在食物上所有的期盼。
出餐厅发现下雨了。果然,这天气是躲不开雨的。我爱这种天气。前提是身边要有你,这样想着,看着一地明黄色的落叶,我心里轻松不少。原先我以为我也会是个悲春伤秋的人,但是你给我的踏实感觉替我挡住了这个季节的苍凉感受。
我们冒雨前进,我们在雨中计划着我们今晚的生活,我们在雨中穿梭,在这极其有烟火气的地方走过。秋雨打湿了我们的衣服,打湿了7-11 的纸箱。我们就这样在雨中分享辣花生味道的士力架,我们在雨中,铺满了落叶的道路上寻找我们的生活。
我们去一家商场躲雨,在雨中,我看到了以前我不喜欢看的衣服,看我们觉得丑丑的抓娃娃机。一切无聊的东西都变得有聊了。等车回家的时候,你看着我被雨打湿的一缕缕卷发,轻轻的拨开它,亲吻她。帮我整理好全都是水汽的围巾,用冰凉的耳朵蹭我的脸,在我耳边一直重复着,想你,想你,想你……
我们在潮湿,有些嘈杂颠簸的公交车上晃到了咱家楼下,真好。我们回到了温暖的家。看着外边愈加灰蒙蒙的天,我们望着对方却更加有安全感了。我们睡吧,睡在离飘窗最近的榻榻米上,睡在我们铺着灰色细绒床单的铺盖上,你为我们挑选的灰色,这种天,显得更有安全感。我把脸埋进被子里,也埋进你怀里。就这样,世界上还有我们没有办法抗拒的事情吗?
你的呼吸就在我耳边,你轻轻亲吻我的额头,虽然已经数不清的次数了,但是每一次我都是心跳加速,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心。我转身背对你,蜷缩起来,冰冷的脚也有你给我温暖。你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但是轻轻的,柔柔的,慢慢的,我们都睡着了。
深秋的雨。你就这样一直下,不要停下来。用每一滴水蒸汽告诉他,我在想你。用每一滴湿气把我们包围起来,与世俗隔离,让我们永远悬空在这一层,让我们包围彼此,守护对方。
深秋的雨。你就这样下。直到我们醒来,也不要停下。
2018-11-04
温柔啊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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