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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与潘金莲——驯服和反驯服

西门庆与潘金莲——驯服和反驯服

作者: 红阁楼的梦 | 来源:发表于2019-04-22 23:48 被阅读113次
新版《水浒传》潘金莲和西门庆

在西门府里,吴月娘是为了名分,李娇儿和孙雪娥是为了钱和依靠,孟玉楼和李瓶儿本身就是富婆,感情是个锦上添花的事儿。只有潘金莲在认真地宅斗,拼尽全力地去获得西门庆的爱,妄想着在其心中独一无二的地位。

  西门庆与潘金莲,一个试图驯服,一个努力反抗驯服。西门庆的驯服来自于生理,马鞭和殴打。西门庆用马鞭打过潘金莲,也打过李瓶儿。“为人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后者成了唯唯诺诺,从此安心度日甚至忍气吞声的小娘子。前者,则依然倔强地反抗着,用自己犀利的言语,用性。

  潘金莲眼尖嘴快,“容不得一粒沙子”,喜欢“趿拉着红拖鞋”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听墙角。西门庆在外的风流,见不得人的勾当,以及本性中谄媚虚荣的那一面,全都暴露在潘金莲的眼皮子底下。

  当其他女人小心翼翼地应对西门庆时,她则各种直指其要害的奚落,嘲讽和泄愤,使得西门庆“奈何不得,常要用脚踢她”。当西门庆在内在外风流不断时,她也用身体反抗着,与小厮和陈经济搞在一起,甚至在西门庆死后与陈经济搞出一个孩子来。

《水浒传》中,西门庆死在了武松复仇的刀刃下,在《金瓶梅》中则死于纵欲过度,其直接原因,便是潘金莲的那几粒春药。这几颗药丸饮鸩止渴,燃尽他最后的欲望和力气,也将其送上了不归路。

  潘金莲对西门庆的感情经历了一个由深爱到淡漠的过程。与西门庆、王婆联手整死武大后,她也便处于感情的被动一方。较之西门庆可以有钱摆平一切,她不过是个背负着杀夫罪名,处于底层的小女人,她的未来完全取决于西门庆的情分。倘若西门庆没有娶她,她很快就会被归来的武松杀死。

  在等待西门庆看望,迎娶的日子,她翘首期盼,度日如年;而西门庆此时正在大张旗鼓地迎娶孟玉楼——那个为自己进一步发达提供第一桶金的女人。得知此事后的潘金莲,也只能伤心地流泪,为其写词,盼望西门庆的回首。当西门庆大摇大摆地归来后,她的心情是“好似从天上掉落下来的一般”,她所有的委屈和怨念都化成了百般的讨好。

新版《水浒传》潘金莲

  初入西门府,她获得了一段专宠的幸福日子。但好景不长,妓院的李桂姐很快便把西门庆迷住了,使其乐不思蜀。她的词此时不再成为打动西门庆,让他觉得特别的东西,而是为了讨好李桂姐,被其撕得稀巴烂。也正是这段难熬的日子,她在认识西门庆后第一次与别人发生了关系,甚至被李娇儿和孙雪娥告了状,被西门庆鞭打一顿。这是潘金莲第一次挑衅西门庆,最后还是千娇百媚地服软。

  宋惠莲一事,使得西门庆和潘金莲自武大之死后,再次背上了“杀人”的罪孽。虽然不是直接害死,却也是逼死了宋惠莲。潘金莲看似保住了一时的地位,但她与西门庆的关系开始疏远了。李瓶儿的到来使得西门庆的身心长期停留于其身上。西门庆看似荒淫无度,却也贪恋着家的温情。李瓶儿为其带来的财富和好运,李瓶儿的温柔体贴,会做的炸油螺儿,为其诞下的第一个儿子,使其享受着家庭生活的快乐……而那时陪伴潘金莲的,更多的便是雪夜的琵琶,和愈发暴躁的脾气:“奴把你这盘棋认错了……”相隔不远的李瓶儿处和潘金莲处,一个是“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一个是孤枕难眠的凄楚。

  潘金莲如此嫉妒甚至怨恨李瓶儿的原因,就是在于她抢走了西门庆的心,亦或是西门庆的心,她从来不曾得到过。

  除了李瓶儿外,西门庆唯一走心的,就是潘金莲了。这在西门庆临死时,也可以看出来。那时,他在乎的不再是勾心斗角处心积虑盘下的家业和官职,而是“看着潘金莲,心里舍他不得。”那也是他们两个最为贴心的一次,没有了性的干扰,不再有怨念和不满……未曾圆满的爱情得到了短暂的实现。只是此时的金莲的心,已不再纯粹了;他也无力再护她余生周全了。

  西门庆死后,潘金莲也彻底地沉沦,她与陈经济也由私下,变为不顾廉耻和伦理道德的众人皆知。有个评论说的好:“潘金莲是通过性来获得安全感。”一个从来没有真正获得爱,从来被抛弃,被物化,无钱无地位的女性,又如何有安全感?

  潘金莲的一生是一个轮回,被从西门府赶出来后,她还是“在帘下看人”。那个雪天,她曾翘首以盼武松归来;而一个昏黄的日子,他又回来了,带着赤裸裸的血腥目的结束了这一切。

  潘金莲一生在反对驯服,甚至死后也不甘心就此四分五裂日晒雨淋地暴露。她托梦给春梅,也获得了最后一丝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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