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要什么

1

“能给你的，我都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一位老父亲对他那不争气的孩子大声吼道。

看那孩子年龄以及穿着打扮，像是高中生。只听他反驳道：“你都给我了？别人都有电脑，就我一个人还没有，这也叫都给了？”

“我，我没钱。”老父亲涨红着脸，良久才回了一句。

“没钱？别骗我了，你的存折我看过，里面还有十几万呢！拿出几千给我买电脑怎么了，又不是要你拿出全部来。”孩子振振有词，还拿出了证据。

看到父亲，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他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耀武扬威的巡视自己那不堪一击的对手。

在言语上，老父亲落败了。他本来就不善言语，几十年来，不知道在这上面吃了多少亏。但这一次他是败在自己的孩子手里，而且还是在本来有理的情况下。他委屈极了，想反驳，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快给我钱买电脑吧，又不是动你的老本。这么多年，你供我读书，花的钱不下十万，眼看我就要读出路来，以后你还要靠我养老呢！为了这几千块钱，何苦来着。”

孩子软磨硬泡，威逼利诱，简直无所不用其极，电脑，他是买定了。

这对父子很明显互相不了解对方脾气，听到孩子竟然敢威胁自己，他爆发了，一巴掌扇过去，大吼了一声：“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孩子被打懵了，从小到大父亲都没有打过自己，现在居然因为一台电脑这样对他。

他感到委屈，同时也非常气愤，拔腿就跑，只留下一句：“滚就滚，我没有你这样的爸。”

这时老父亲后悔了，他想拉，可刚打过孩子的手还辣乎乎，让他伸不出去；他想叫，却怎么也张不开口；他想追，又放不下面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消失在面前。

2

我自从和父亲闹翻后，一气之下离开了家。本来是为了买一台电脑，最后电脑没买成，反而丢失了更多东西。

虽然我也有过后悔，但只要一想到父亲那绝情的样子，以及丝毫不留情的巴掌，就打消了回家的念头。

这几年的漂泊，早已经磨掉了青年的棱角，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年少轻狂、蛮不讲理的少年。

只是他还是不能释怀，所以哪怕在外面再苦再累，都咬牙硬撑着不回家。

我没有家，成了自己和自己较劲的力量支撑。

因为高中没毕业，工作不好找，我从帮餐厅洗盘子；到后面有了自己的第一辆摩托车，开始拉客，每天起早贪黑，挣一些血汗钱。

这一日，我照常拉客，是送一位客人去赶车。快到车站时，我看到路旁停了一辆电动三轮车，车厢不知道用的什么材质，看不到里面情况。

拉完一位客人，我把车停在车站对面的树下，等下一趟火车到站。

这时，我看到一位老人，佝偻着身躯，缓慢的像售票厅移动。

这是一个患有疾病的老人，看到他，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父亲，但很快就压下来了，强迫自己不去想。

人神交战刚结束，再看售票厅方向，从里面出来了两个年轻女孩。

我知道生意来了，这几年，凭借自己这一张帅气的脸和能言善辩，不知道抢了别人多少生意。这一次，想必也不能例外。

我把摩托车启动，准备等她们一过来就用最快的速度上前搭讪，好揽生意。

可是没想到有人比我还要快，就是那位老人。

他本来是一步一步挪移，像极了蜗牛。走到那两位女生跟前，一下就转变了，这时就像一头猎豹，看到了食物，敏捷的扑了过去。

“啊！抢劫，抓小偷，抓小偷……”

一个姑娘站到原地大声喊“抓小偷”，另一个姑娘经过初期的慌张失措，眼见老人就要得逞。她回过神来，迅速把外套一脱，丢给同伴，就追了出去。

从小就爱看武侠的我，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不平事。

路见不平一声吼哇！该出手时就出手啊！因为摩托车早已经启动，所以我径直朝着老人跑来的方向开过去。

老人反应还是很快，立马跳到人行道上去了，对这里我还是很熟悉，毕竟跑了无数趟。

在他想下来时，我都及时开车堵了过去，害他只能围着车站前的花圃跑。那一直在叫喊的女孩终于反应了过来，往另一边围了过来。

再加上我在旁边堵拦，这抢劫犯落网是迟早的事，所以我就没有下车去抓的意思。

他毕竟大把年纪了，才跑一会就不行了。我反应过来，他一定有团伙，不然怎么逃脱现场呢？

这时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辆停在路边的三轮车，那莫不是犯罪集团的销脏车？

两位姑娘这时将他围了起来，气喘吁吁的说道：“跑，我看你往哪跑！”

老人这时跪了下来，双手将包递上，祈求道：“我错了，别送我进局子，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

后来才追上来的女孩打断道：“那这么说来，是我们逼你的呢？没得说，我这就报警。”

另一个女孩阻止了她报警的举动，让老人继续说下去。

我在他们交谈时，下了车，走了过来。

老人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述他的遭遇。原来他老伴正患有重病，而外出务工的儿子，对家里的事不管不问，所有的一切都推给他女儿。但儿子不出钱，他又怎么好意思问女儿要，何况女儿的夫家也不富裕。

为了挽救老伴的生命，他四处求人，申请救助，可民政局的补助杯水车薪。正因为别无他法，他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说着他还拿出了入院证，让两位姑娘查证。

之前说报警的女孩子一把夺过，打通了上面的联系电话，询问了几句，确认无误后，才向同伴点了点头。

两位姑娘拿出一千多块钱给老人，并让他以后不要这么做，可以用众筹解决困难。

老人走后，她们向我道谢，我客套了几句，上车就走了。

3

两位女孩在后面大声喊，要坐车，青年男子管也没管，而是一直跟在老人的三轮车后面。

一路跟着，突然三轮车停在了一家医院的后门边。看着老人走了进去，他把车停好，也跟着走了进去。

在一间病房的门口，老人整理了一下仪容，推门进去了。

青年男子这时附在门外，想听里面的动静。只听见里面说话声，“老头子，怎么来这么晚啊！”

“有点事，看我把钱弄来了。”老人皱巴巴的脸笑开了。

“你哪来的这些钱，昨天你不是说钱用完了吗？”老伴问道。

“一个……一个好心人给我的。”他平生没做过亏心事，也没说过谎，这时回答有点结巴。

病床上的老伴见他神情躲闪，心里有了怀疑，催问道：“你快说，是不是做了啥亏心事，是不是啊！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啊！我不活了……”

看着床上的老伴又哭又闹，他因为理亏，难免词穷，支支吾吾的反叫老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时在门外的青年男子，把门推开了，走了进去。

老人一看男子，顿时惊慌失措，老伴知道是别人找上门来了。

连忙挣扎着爬起来，说道：“青年人，一切的错在我，和我老伴无关，你要找就找我吧！”

“老奶奶，你说什么啊！我是来找老爷爷的，之前我女朋友，不小心把包掉车上了，而爷爷拾金不昧，还给了我们。他当时勉为其难接受了我们的现金答谢，并说了您的情况，我有点不相信，所以跟了过来。为此打扰你们，我表示歉意。”

青年男子说着，把身上的所有现金都拿了出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愿您早日康复。”

老伴含着泪问老人，是不是这样，老人哽咽着点了点头。

这时青年男子默默地走了出去，突然他想起了老父亲，好想好想回家。

4

经过那天车站和医院的事，我终于决定回家去，要向父亲承认错误，希望和好如初。

当我回到家，发现早先的住处蛛网密布，满是积尘，显然久无人居住和打扫。

我问了问邻居，听他们一说，我不要命的往城南跑去。

原来老父亲自从他离家出走后不久，就疯了，如今在城南精神病院。

赶到城南，我就直奔精神病院而去，在那里见到了阔别已久的老父亲，他更加苍老和瘦弱，而且一直重复嘀咕一句话。

我大喊了一声：“爸，我知道错了，我回来晚了。”

他抬头看了看青年，又埋下头去，继续嘀咕道：“你还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回来好不好！”

渴望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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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元小说训练营 094 三里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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