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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吧!!!——《排球少年》评

飞吧!!!——《排球少年》评

作者: 95453c6c2bec | 来源:发表于2020-05-16 20:36 被阅读0次
    作者:楚飞Chufei
    一部从里到外挑不出一点毛病的日漫。
    不卖腐不奇幻,踏踏实实打球,老老实实进步。人物性格鲜明讨喜,内容主旨积极阳光。
    它是第一部,让我觉得,九点九分都配不上的番,从头到尾,这部运动番让人无处下嘴吐槽——它怎么就这么好。

    第一次点开《排球少年》的契机,是在B站上闲逛时无意中发现,本着“点进去看看怎么样”的念头,彻底被折服。
    少年jump的运动番大多充斥着一种“超能力”的热潮,《网球少年》里的“杀人网球”、《黑子的篮球》里的“超能力篮球”,已经不合理到正常人都要把它们归为“超能力科幻战斗番”里。
    顺带提一句,《黑子的篮球》是我最早看的,剧情很不错,主旨、动作流畅度也完全可以,只是它的篮球太不现实,甚至打出了科幻的感觉,不扣篮比赛没法打。
    但是《排球少年》不一样,它没有科幻,排球不会“杀人”,没有特效,有的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排球,十二个人,一个球场。
    (以下都称“小排球”)

    一 主角

    多数运动番采用“双主角”设置,这一设定也都见怪不怪,不过如果细分,男一男二还是可以分辨出来。小排球对主角的刻画可以说是登峰造极,每一个冲突点都有前期埋下的伏笔,每一个行为都有原因,而不只是单纯的耍帅扮酷。


    日向翔阳。

    身高一米六四,却梦想着像“小巨人”那样在排球场上光芒万丈。中学时排球部人少,他为了这个梦想不惜一切代价,他和女排练、请篮球部和足球部的同学帮他托球,最终带着一支“半吊子”的球队上了中学以来第一场正式比赛。
    他扣球很帅,正当我以为这一定是要“砰”地砸在地上,特写给到对手惊愕的脸上时,剧情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因为对方球队千经百战,经验十足,任你回忆再多,再热血,扣球姿势再帅,也被拦网。
    这是第一个过分真实的地方。
    运动番里不可避免的,主角一回忆,一定球会进,一定会赢……但是在小排球的规则里,回忆补不上技术;热血赢不了胜利;帅气比不上实力;瞬间的亮眼胜不了日积月累的练习。
    初中潦草,那么进入到了正式的开始,男主角的高中生活。
    日向体力充沛,扣球技术好,不服输,要强上进,这是一个典型的热血漫男主角基本配置,但是因为他发球接球烂,身高矮,所以他没办法一直快乐的胜利。甚至他很多时候的胜利,都被人归结到了“天才二传手”身上。
    人们觉得,没有那位天才二传手,他一无是处。
    但是日向站出来,他说不是。
    他一次一次碰壁,一次一次练习,他拼了命地往上爬,他拼了命地想证明自己。因为排球的身高因素,他不得不比别人付出千倍百倍的努力才能做到别人轻而易举完成的事情。——他练习了直线扣球很长时间,但是身旁那个天才二传手轻轻松松就扣出了完美的直线球……

    最后他奋斗过的路越来越光明,他和天才在相互成就,他们命中注定相遇。
    他证明了自己,他成就了自己,他庆幸有人陪他前行。


    影山飞雄。
    天才二传手。按照作者的公式书,他的各项指标是小排球里最强的球员,排球比赛的所有位置,他都游刃有余。
    但是排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
    他埋怨过队友跟不上自己,他埋怨队友太慢,他甚至连和别人好好交流,说一句好话,露出一个正常的笑容都很困难。
    最后,队友放弃了他,他接过球传给攻手,那里空无一人。队友叫他“球场上的王者”——一个独断专行,蛮横霸道的王者。
    但是高中的他一点一点褪去自己的尖壳,重新再长出一层坚韧的骨骼,他学配合,学着像一个正常人那样团结,他摘掉王冠,拿下冠冕,最后的转变,令前队友大吃一惊。
    他也有心结,是一个县内最强二传的学长。
    他视学长为目标,看着他的动作学发球,他梦想着超越学长,梦想成为最好的二传手。为了这个梦想,他走错过路,犯过错误……
    但是他在高中遇见了日向,命中注定的相遇。
    人人都说他成就了日向,没有他,那个小个子的日向一无是处,但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和日向在相互成就。
    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他的天赋和努力成就了几近完美的技术,在他追逐学长的过程中,慢慢的成就了自己,他的天赋开花结果,前路越来越光明。
    最后,他的学长和别人聊天时,最终是说出了“我的后辈很强大”这样的话。
    他证明了自己,他成就了自己,庆幸自己不再孤独地前行。


    作为群像番,除了主角,配角的形象更是入木三分,比如说影山的学长,及川彻。
    及川彻不是天才,他是努力的凡人,影山将他视作最尊敬的前辈,最想让自己被认可的前辈,最想超越的前辈,可是只有及川自己知道,他有多害怕这个日益增长的后辈。
    他的人生顺风顺水,却在排球上栽了跟头。
    前面是一个六年不曾战胜的天才对手,后面是一个飞速成长的天才后辈,而他却一直活在两个天才的阴影之下。
    不可否认及川初三时对影山的嫉妒和险些出手,格局的确是小了,但是却让人忍不住心疼他,忍不住理解他,那种被一个天才压着,一个天才追逐着的感觉令人几乎身临其境,那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最正常的反应,最真实的反应。
    他变脸比翻书都快,用幼稚的玩笑和搞怪来掩饰内心的恐惧,他又在排球场上异常专注,像个王者一样凶狠的专注。
    “才能是可以开花结果的,球感是可以千锤百炼的”,他是活在天才阴影下的凡人,他是努力到极致的凡人;他曾经被天赋的差距折磨的不堪一击,他现在把眼前的一球看得无比珍惜。
    他最后放下了,他拼搏过,他挣扎过,他害怕过,他失望过,他遗憾过,他失败过——但是他从未后悔过。
    最后他终于可以和人平淡的说出“我的后辈非常强大”,他认可了影山,他释然了自己。


    不必再说那些配角
    失败了无数次,不断成长,想要在发球上证明自己的山口;
    一直思索一个社团活动为什么要那么努力,寻找爱上排球的瞬间,最后对听到内心声音的月岛;
    不属于空战的矮小身材却释然一切成就了无比可靠最强自由人的西谷;
    没有华丽的技术却稳健求胜的泽村和缘下;
    为了胜利宁可把位置让给天才的前辈,在双二传中出现了亮眼表现的菅原;
    始终关心团队想为队伍得分的东峰和岩泉;
    胜负都置之度外温柔而强大的牛岛;
    释然自己的矮小身材,用扎实的技术打出了一片广阔天地的星海……
    每个人都是他们的主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长,他们的每一步成长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前期无数的伏笔与练习,起承转合,有始有终,成长不突兀,笑泪不尴尬。

    二 剧情与设计

    如果说网球王子、黑子的篮球这一类的科幻运动番只是情节设计出彩,而灌篮高手一类则是技术设计真实,那么小排球是将这两者完美结合,既真实,又有起承转合的剧情。
    小排球的剧情没有普通运动番那里的所谓“反派”,每支球队都聚集着拼搏的少年,他们的青春都值得对手尊重。

    故事从一个曾经的强校,现在没落的高中说起,这个配置见怪不怪,jump运动番遍地都是。但是小排球先是旧瓶装新酒,然后用逆天的表现击碎了这个旧瓶。
    剧情不拖沓,没有那么多索然无味的回忆,笑点与泪点齐飞,有的时候一句话能会心一笑,一句话也能突然潸然泪下。
    我印象最深的是,青城队很强大,团队协作很棒,他们的前期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可是第二季最后,拼命努力的及川彻带领的青城队还是输掉了比赛,那是他们三年级毕业前最后的比赛,他们本想赢下来进军全国,无奈技不如人梦想被拦腰斩断。
    及川彻回到体育馆,他对和他同样是三年级的部员,同样是最后的比赛,他大喊道:
    “这三年来,非常感谢你们!”
    之前的剧情里,他用耍怪来掩饰自己的害怕与不甘,这一次,所有的不舍、遗憾、感激和留恋都在这一刻倾瓶乍破。
    我也不知道,明明之前没有感情波动,这一句话说完,我的鼻子也有点发酸。
    显然,关于青叶城西(青城)的剧情是着墨最多的篇章,有首有尾,有伏笔有铺垫,后期的剧情没有浪费前期大肆的笔墨,反而增光添彩,最后伴随着人物的出彩,毫无疑问能勾起观众的泪点。
    故事里也没有什么“反派”,大家都是为了胜利,每个人站在场上,都不是为了输球而来。每一队都尊重对手,尊重体育精神,认认真真打球,一分一分往上追。
    最后会得到一种沉浸式的体验,就像主角团队首战对青城,两队都努力了,青城胜利后大概观众也不会有什么“为什么主角没赢”的想法。
    因为他们表现出的努力值得,不是靠别人一味的吹捧,是实打实的剧情刻画。
    剧情里有胜利的欢呼,也有失败的落泪。有时我们明明知道,这个球队只是运气不好碰上了最强的队伍,但是它的镜头和情节不向我们宣传“运气论”,就是技术不如人,配合不如人,没有运气一说。命乃弱者借口,运乃强者谦词。


    三 真实

    小排球的真实感力透纸背,这种真实感一般运动番是做不到的,没有“超能力”,没有“主角光环”。所有剧情中出现的战术和技术,都在现实中有一一的对照,甚至是脚铲球、脸接球,自由人接球后的后滚翻这些奇奇怪怪的行为,都全部能在现实比赛中找到。
    然而小排球最让我喜欢的一点是——
    天才是有的,凡人也是有的。
    它把天才和凡人的差距摆在台面上,却不忽视任何一个平凡人的努力,它也从不把天才的成绩,全部归功于天赋。

    而至于主角团队的胜负,那叫一个百转千回命运坎坷。主角队起步晚,纵使进步飞速,也没有循着运动番大套路那样吊打对手,实力决定一切,该赢就是赢,该输就是输,毫不留情。
    在和东京的强校练习中,我本以为他们能一骑绝尘,没想到的是,真实的有些可怕。
    面对强校,任你是主角队,也逃脱不了输的命运。
    输了七十多场,只赢过三场——这段剧情显然体现残酷,但也给了主角团队一个学技能的机会,甚至连他们的学习都不是一帆风顺,比赛中的尝试也频频失误。
    举个例子,我当初看《黑子的篮球》时,知道它不真实,但是主要是奔着人物和制作去的,如果用它来比喻一下小排球中比赛晋级的难度,大概是「假设奇迹的世代五人的学校都在一个县,诚凛拿到了县级的冬季杯杀向全国,发现对手几乎全是桐皇、海常、洛山那等级别,每个队基本都有类似于那五人的球员」。
    所以说,在小排球的高中三年里,第一年全国八强,第二年全国十六强,第三年全国第三,已经是运动番里很真实的存在了,换成别的动漫说不好一个没落的强校,因为几个人的到来,高一就拿了全国冠军。
    爽是爽了,可是进步呢?只有一骑绝尘和主角光环吗?
    显然小排球看出了这一点,并且以一种“没拿到冠军”的遗憾给青春留白,但是同时他们进入春高,完成了最初的梦想,这种遗憾和留白反而是最好的进步。

    它也刷新了我对运动番的理解——不是只有拿到冠军才是进步,才是成就。

    宇内天满,“小巨人”,男主角从小崇拜的目标。
    我以为一定是男主角会和宇内同台竞技一场,实现儿时的梦想,可是看到最后才发现,原来高中的一瞬没有让他继续坚持排球,排球不是让他热爱到能支撑毕生的事业,所以他放弃了排球,去干了自己喜欢的工作——漫画家。
    看到这里,总有一种遗憾感,前期那么鼓吹的人物,为什么后期只用一句“不是最热爱”的话就让他放弃了排球。
    但这正是普通人啊。

    当排球不是你最热爱的事物,你对它的喜欢仅仅是高中三年时,当你面对残酷的生活时,当你无法用它支撑你的余生时,只有放弃它,去做一个你热爱或者是能养活自己的工作。
    不只是他,在后期的强队稻荷崎中的一对双胞胎,被称为“高中排球最强双子”,毕业后哥哥选择了职业排球,而弟弟放弃,转而去开了一家饭团店(前期他说过想从事和饭相关的工作);同样是稻荷崎的队长,一个风光无量的少年,最后选择了务农种田;主角团队里,排球部十多人,仅有两人最后选择了职业排球,其他的人也都选择了公安部、设计师、公司职员、小学老师……高中时期一起流过泪打过球的同伴毕业后,在生活中各奔东西,好像就发生在我们身边一样。


    聚散离合。
    男主角日向和男二影山毕业后在体育馆道别,走上了职业排球的道路,踏上了新的阶梯,有了新的队友,新的进步。没有什么组合一成不变,正如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他们从对手变为队友,再从队友变成对手,他们依然是他们,依然是追梦的少年,依然是对排球有着满腔热爱的少年。

    四 作画

    看完小排球之后,在B站首页推荐视频中出现了“日本春季高校排球比赛”(春高),这个比赛在剧情中频繁的出现,出于好奇,我就点进去看了一眼。
    不得不说,小排球这种细致感和求实的态度值得太多动漫去学习了,现实中的春高比赛里的场景,和动漫里的场景,相似到几乎可以说是只不过是3D转成了2D。
    “原来小排球真的是照着现实中的比赛画的!”
    这是我的一个感叹。
    从球队入场的举牌、建筑、灯光、背景音,甚至是观众席前挂着的横幅,都在动漫中被一比一地还原,那种和现实无比贴近的真实感像是要跃出屏幕。
    现在有多少运动番,还愿意一笔一笔照着现实中的比赛画出来呢?不可否认近年来动漫的商业味道浓了许多,小排球在国内也并不火,但是它体现出来的细致作画和严谨的态度,却能直接击中观众的心,它能让观众感受到“这是一部真正用心的运动番”。


    分镜。
    运动番,要么拼动作,要么拼分镜。
    由IG社制作的运动番动作自然是无可置疑的优秀,而小排球的分镜又是更上一层楼。
    三人拦网,镜头里出现的是做成弧形的手掌在向你逼近放大,使人感到一种深深的压迫感,随后画面极速转换,球被拦,清脆的落地,手掌又变回了原来的那个手掌;
    影山和日向的速攻,在最后压在场地边角线迅速换位,镜头大胆的移到膝盖的位置拉全景,再次从膝盖上升到头顶视角,扣球;
    为了表现对付王牌牛岛的不易,脱离了比赛之外,画面全黑,只用鲜明的对比色——紫色、橙色,加上黑线勾勒的人物影子,被牛岛按着,最后六人扛着他的身体一点一点爬起来,画面再次转换到球场的进攻;
    及川最后几乎是爬着想要接到来自影山二次进攻的球,却看到它落在地板上,画面出现了及川一直以来对影山的羡慕、嫉妒、不甘和善意的点点滴滴,一张一张分镜拼在一起的回忆,迅速闪回;
    它不吝啬特写,不吝啬全景,该有的镜头一个不少,该有的拉镜也并非累赘。

    总的来说,《排球少年》是一部极其优秀的运动番,日漫的特色元素在它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它有着少年漫和运动番的热血、努力、拼搏,体现着日本特色的校园文化和社团文化,也包含着那种抽丝剥茧细致入微力求真实的作画和分镜。
    它描绘体育竞技的残酷与美丽,它也将镜头对准失败者和胜利者,它刻画天才也刻画凡人,它书写成功也书写不甘和遗憾。
    它在我心里,或许不是像《进击的巨人》那样发人深省的神作,但是我愿意给它满分,它的道理单纯而质朴,它的核心纯粹而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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